欢呼过后,纵然心潮澎湃,也和夏全一样尴尬,所以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和难过。他们既向往,又惭愧。时青满眼都是星光,裴渊根本就在抹泪,夏全表情扑朔迷离,石硅倒还面无表情,李全于是就只能讪笑,这几个月来第一次面如土色毫无对策,怎么打?林阡这敌人从不按常理出牌……
“主公,主母不在,您别放纵自己呀……”杜华看林阡喝太多,劝道。主公状态很奇怪,说不到几句就又一副病容,但他明明没受伤没中毒没头疼脑热啊。
蓦地有夔王线人越过李全擅自作动,正是要抓紧这林阡虚弱的好机会将之暗杀、复仇建功,刷一声利刃出鞘、迅猛朝林阡毫无防备的背后出手,看来也是那神秘组织的一员,罡风紧,林阡突然好像一觉睡醒,电闪般回掌将那人击倒在地,随刻大步而上、一把压住那人身体阻止其自尽、顺手夺了其腰间酒仰头就饮,喝得一滴不剩还贪不足,在众人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插手来抓那人时他遽然将那酒壶砸碎在地,大骂:“鲁酒,何时起金人酿得好了!”
那人俨然是个死士,被抓的第一刻就本能想要咬舌,正因这一点,虽然他永远不可能供出李全,却也证明他是个训练有素的金军细作,作为他的上级,李全至少有失察之责。
群雄皆是一震,有醍醐灌顶的,有大吃一惊的,有良心的都醍醐灌顶,有野心的都大吃一惊——
林阡一喝完这壶酒就一扫困倦、精力十足,真不知是酒好呢还是他刚刚装的,故意引出这个暗杀和这句话来给一成左右的红袄寨寨众想清楚以及下台阶?意思是先前你们都被金人误导了,现在归顺,还来得及。
“比武功更可怕的是人心,比外敌更危险的是内鬼”?他林阡偏要用对外敌的武功,来震慑内鬼以收拾人心。
一成的红袄寨老顽固们,泰安之战你们不信我的实干,沂蒙之战我把你们抢回来,顺带着沂蒙的时青裴渊夏全一起,我出手了,汝等敢回?!
那一砍,那一抡,森然风云姿,飒爽毛骨开,豪情干云,壮怀激烈,当场就激得时青裴渊把早就想说而不敢说或不忍说的心里话给吼出来了——
“哪个刺客敢暗害盟王,当我时青寨是吃素?!”“盟王将刀法剑法倾囊相授,是希望有一天外敌入侵之时,红袄寨没有助攻全是主攻。这个外敌,怎能是他自己?尔等翅膀硬了,不反哺,倒反噬了?”
杜华恍然,有什么东西被自己忽略了吗……“四个地头蛇,他们看上去也并不是坚决地要给主公说话的人”?那只是杜华来平邑的路上自己的想法。
时青说话权够不上,可他真真实实是主公的死忠——那和他本人的被害妄想不冲突,想当年他时青在主母评选的新九分天下和十三翼里哪儿没有位置!?
裴渊,也是最早的十三翼之一,当年有杨鞍在时的群狼扑虎,裴渊就公开表示过支持林阡。所以,刚才那句“请上座”不是怕死的点头哈腰而是想在石硅和林阡之间求个两全。裴渊他是故意化干戈为玉帛的,石硅是他的救命恩人难道林阡就不是?!
李思温、史泼立、孙邦佐不得不服,纷纷道:“真有金人,又想挑内乱!奸险狡诈!连盟王都敢杀……”“防御好了要紧,不可教沂蒙被金军突破……”“他们的援军应该不少,虽然高手已被盟王销毁……当务之急是坚壁清野,孙邦佐愿意请缨……”段亦心和莫非暂时没人提了因为没人还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