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沉吟了片刻,道“我回去拿给主子,太贵了说不过去,四十五两!”
钱串子牙疼一般的吸溜着嘴,“当初我就说,那两张碎皮子只后脖颈子一个窟窿眼,往下多裁几分,还是整张的皮子。小姐非说,整张的不好看,这样才好看!
你瞧瞧,做出来是好看,就是卖不上价哟!四十五两真是赔本赚吆喝了,我们还要搭手工钱!”
管事转头去看别的皮子,说实话,他就看上这件拼出来的披风了,确实为了对纹路花色费了功夫。
“那就算了。”管事遗憾的说着,伸手去摸整张做出来的狐狸皮披风。
钱串子咬牙跺脚道“中!你看上了就拿去,四十五两,卖了就不看着它闹心了。”
花将军呵呵笑了,“整张的狐狸皮披风,没二百八十两拿不下,这一件虽说是碎皮子,却比整张的拼出来好看,只花四十五两,确实不贵!”
管事也是这样想,四十五两买了件好看的披风,又给主家省了银钱,“好,就它了。”
钱串子收了银钱,给管事把披风包好,又指着另外一件挂着的披风说“其它的你不看看?”
管事笑着摇头,“不看了!”
钱串子喜滋滋的送走管事,回来记账笑眯了眼睛。
“你赚了多少?”花将军好奇的问。
钱串子看看外面,棚子里没外人,小声跟花将军道“收回来的全是碎皮子,还有一件没做好呐!
十两银收的皮子,从别村寻了两家手艺好的媳妇做出来,一人给了二百钱手工,剩下的全是净赚。
不过,赚来的钱,四成要拿出来建学堂,供娃子们读书,咱其实没赚多少。”
“你家娃要念书?”花将军斜眼看着钱串子,这人看起来小四十了,孩子才念书,成亲晚了?
钱串子摇头道“我没孩子,早年老爷给我寻了个媳妇,我媳妇娘家不地道,就是卖闺女,老爷给了二十两银钱,那家人就把闺女留下了。
我媳妇从嫁给我就常哭着说她没娘家,后来难产死了,一尸两命!
我去岳丈家报丧,那家人没来看闺女一眼,倒是讹了我十六两银钱。
我以前是董家的奴才,寻正经家闺女不好寻,有个媳妇又死的那样惨!唉!”
花将军拧眉看着钱串子,也是个可怜人,长相周正,个头比她高出半头,心眼子够使,听说现在已经改了户籍,是丰谷镇正经农户了,要找媳妇应该不难了。
“你就不打算续弦?你现在不是奴了,不打算再娶一房?”花将军不知道自己为啥要问这种私密的话,就是觉得这人或许剩不下。
钱串子摆手道“我都这岁数了,别祸害人家了,自己过挺好,我跟闷子说好了,认他做义子,以后闷子有了孩子,给我养老送终。”
棚子里又来人了,“听说你这里有开口的松子卖?咋卖?”
钱串子给花将军一包开口松子,“磕着玩呗,好吃,炒出来的,香的很。”
又抓了一把给来人尝尝,说“这里都是咱挑出来个大饱满,熟透的松子,一斤一百文。
这边是没挑的,说实话,里面有空心的,但也不多,卖七十文。这种是挑出来熟透的,不过比你手里的个头小,卖九十文,你随便选。”
花将军眯眼看着钱串子,这人认真起来的样子,挺好看。算计人的眼神很有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