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林鹤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楚甜。
也是往日里从未见过的楚甜。
又一阵风吹来，楚甜抱着双膝的手臂收紧了些。
她从商场出来就没有穿校服，只着了一件中厚的卫衣，刚才一直在走路还不觉得冷，现在风一吹，汗一干，身上的温度似乎立马就降了许多。
林鹤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小动作，把背包递给她。本想直接帮她从包里拿衣服出来的，可是到底是女孩的包，他也不好随便打开。
“你看，上次就是因为它你把我推下水了。”楚甜打开背包拿出校服，下巴往前方一指。
逆着光的市图书馆只有一个展翅欲飞的轮廓，上面的一些金属材质反射着阳光，竟让这个明明文化气息深厚的建筑生出了一些科幻感。
这也不奇怪。毕竟现在自己这样和林鹤坐在一起已经够科幻了。
“明明是你无理取闹好吗。”林鹤浅笑了一下。
“反正是你推我下去的，”楚甜撅了一下嘴，“可是你不觉得奇怪吗？我突然转过来，然后又突然和你这个对任何女生都敬而远之的人一起发生那么多的事。”
“按电视剧的说法也许这叫缘分？”林鹤歪着脑袋。
“那按你的说法呢？”楚甜转头看向他。
“按我的说法……就是没有说法。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每天都有事情发生，有些在计划内，有些在计划外而已。”
“嗯，的确是你会说的话。”楚甜又把头转向了湖面，水面闪烁的亮光晃得她有点眼花。
“嗯……”林鹤犹豫了一下，“这些和我的莫名其妙的联系给你带来很多困扰了，是吗？”
“是。”楚甜斩钉截铁的答道。
可是困扰在于这些联系的莫名其妙，而恰恰相反，它们都是有迹可循的，甚至可以说就是上天恶作剧般的安排。
听到楚甜这么说，林鹤有些诧异，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夹杂着一些悲切再次袭来。正考虑要不要追问，楚甜却从背包里拿出一个MP3，理好耳机线就直接塞到了耳朵里。
见她似乎不愿意再说话，林鹤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和她一起静静地看着湖面。余光间或偏离正前方一点，就会看到楚甜纤细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地打着节拍。他很想知道她在听什么。
渐渐的，手指的节拍变得迟顿而混乱，直至终于停了下来。
楚甜的脑袋轻点了几下，摇摇晃晃的靠在了林鹤肩上。
他伸手想把楚甜包里的校服外套拿出来给她披上，可够了几次都够不着，又怕动作太大把她吵醒。只好把自己的一边衣袖脱下，从她的身后围了上去，又把围过来的衣服边用没有脱掉衣袖的那只手紧紧抓住。
时间很静，周围的景色很慢，连偶尔路过的人声也只化作遥远的幕布。林鹤似乎听到了她轻柔的呼吸声，仿佛曾在很多个夜晚、很多个旅途中听到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