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拱有些惊讶地看着高务实,忽然笑了起来,摸着自己的大胡子,颔首道:“我以为你会说,不如干脆换一个听话的应天巡抚,甚至一不做二不休,连徽州知府也给换了。”
“换人?”高务实摇了摇头,道:“换人本身不是不可以,三伯是内阁辅臣,又兼掌铨务,换个应天巡抚也好,徽州知府也罢,陛下那里都不会有不批的。可是,换人只能解决这一件事,而咱们的目的难道仅仅只是解决一个徽州人丁丝绢案?”
高务实正色道:“方才侄儿说了,徽州人丁丝绢案只是一个突破口,咱们办这个案,目的是为了给其他人一个信号,甚至可以说是杀鸡儆猴!咱们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哪怕只是跟推广一条鞭法稍微扯上一点关系,朝廷中枢也会无比重视,绝对不允许推三阻四、拖拖拉拉,该今天办的事情就得今天办,你要是胆敢拖到明天,我就敢给你的考评降它一级!”
高拱听得哈哈大笑,虚指着高务实道:“看你这指点江山的模样,倒比那李石麓更像元辅一些,哈哈哈哈!”
高务实心中一动,暗道:你家侄儿我的目标,还真就是当这个元辅!
不过面上他还是比较含蓄,只是赔笑道:“三伯说笑了,侄儿连童生试都还没去考”
“你说到这个事情,倒是提醒了我。”高拱很少见的直接打断了高务实的话,严肃地道:“如今你身无半分功名,却已经官挂翰林院,陪侍太子身侧,此事虽然有颇多铺垫,你自己也算争气,以龙文鞭影一书在一群高官子弟之中脱颖而出。但是,三伯还是要提醒你,在我大明,唯有科举出身,方是正途!我的意见是,你要尽快找个时间回一趟新郑,至少也得先考个生员,这样外头才不会有太多嚼舌根的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高务实点了点头,道:“原先只是觉得年纪尚科举之事不必太着急,不过此前毕竟也没想到会有今天这等情况,所以的确是该先回去考个功名了。”说着,却渐渐皱起眉头来。
高拱一直在注意他的神色,见状不禁问道:“怎么,考个生员而已,你该不会是怕了吧?”
高务实苦笑道:“不是怕考不过,是怕费时间呀。还有就是,县试是在二月,今年已经赶不上了。”
高拱瞪了他一眼,道:“就算今年来得及,你也没得考今年是庚午年,哪有县试?”
高务实呆了一呆,才想起来明代哪怕只是区区县试,规矩也颇为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