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蔼然啊了一声,见朱元看过来,才说:“我不知道原来付大人竟然是您的外祖父他老人家可真是老当益壮”
可不是,都五十六岁的人了,可是却还是极为骁勇,甚至屡次还出海跟倭寇正面交锋,生擒过倭寇一名大名,这实在是很了不得的事迹了。
朱元垂下眼皮。
外祖父的确是骁勇善战,可是太过纯良了,几乎可以说是除了在打仗的事情上头脑清晰,在其他的地方却单纯的过分。
就像是他在外头一心打仗,以为可以建功立业,便能给女儿们最大的保障。
可是他却并不知道,他知道的一切都是别人刻意叫他知道的。
她微微叹了口气,见苏付氏连手都开始颤抖,便轻声说:“您先别激动,这件事说来话长,您听我慢慢跟您说。”
离这里很远的宝鼎楼里,刚走不久的杨玉清并没有看见,一个僧人打扮的人推开了盛阁老那座院子的大门。
盛阁老正低头饮茶,面上的神情不算太好,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对着对面的人啧了一声:“这心也太大了,当我是什么?我还没到那一步呢!”
“干爹!”对面的四十岁左右的文士有些急了:“如今中宫位子岌岌可危,谁不知道贵妃娘娘才是圣上的心头好?更何况干爹您的位子也稳如泰山那边愿意出这个数”
他压低了声音,叹了口气跟盛阁老说:“干爹,这事儿难道首辅就不做?他儿子圈地的事儿可没人不知道!您向来谨慎小心,现在这差事本来就落在您的头上,您稍微松松口,那可就是三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啊!”
“别说了!”盛阁老呵斥了他一声,兜头泼了他一杯茶:“清醒了没有?要是这话给第三个人知道,你这条命还要不要?!如今朝廷已经明令禁止与瓦剌互市,你竟然还敢怂恿我答应他们私贩战马,你是不是疯了?!”
他见文士低头去摸脸上的茶水,便稍微放缓了语气哼了一声:“这事儿你别再说了,圣上这个人,猜疑心极重,如果被他知道了我做这事儿,只怕到时候不会饶了我!”
“干爹!”文士声音又拔高了一度,觉得盛阁老有些油盐不进,忍不住有些气急败坏,却还是碍于盛阁老的威慑强行放缓了语气:“您怕什么?!别人怕不要紧,可是您可是次辅!虽然说是次辅,可是连首辅也得让您三分,别说是贵妃娘娘了,您可还有一个大靠山呢”
他说起这个忍不住有些得意:“常应常公公可是自小就陪着圣上的,听说就算是到如今他去东厂当差了,圣上还是自然而然唤他一声大伴这事儿,您只要跟厂公通个气,岂不是就是十拿九稳?现成的银子摆在眼前,不过几句话的事,咱们就不赚?!”
盛阁老沉默了一会儿。
瓦剌跟大周向来不和,一旦到了冬季,并不耕种的瓦剌人便总要到大周边境肆虐抢夺,这些年瓦剌壮大,已经在边境对大周形成威胁之势,几番和谈不成,双方如今关系紧张。
卖给瓦剌战马,这无疑是通敌。
可是他又觉得自己干儿子说的有些道理,现成的来银子的路,他又不直接卖战马,不过就是在那些黑心商人去跟瓦剌交易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何况有常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