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平王妃留了她用饭,席间又皱眉说:“原本从他死了之后,日子就过的清静了不少,可是最近不知道怎么的,一些老人用的也不顺手了,都得买进新的来,真是心烦。”
兴平王涉案的那些亲信自然是都死的死被抓的抓,但是家里宅子里这些下人却都是还留着的,用着也还算是顺手。
这事儿之前兴平王妃还跟朱元提起过,说是家里的人用着很好,横竖兴平王已经死了,他们除了小世子和她这个王妃,也没别的可以依靠的主子了,因此还照旧用。
可是现在兴平王妃却忽然起了要重新换人的心思。
朱元跟她如今也算得上是熟稔了,再说兴平王妃总是让暖暖纡尊降贵的喊她姐姐,她对兴平王妃的事便做不到袖手旁观,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之前英国公世子夫人有一句奚落的话其实没有说错,寡妇门前是非多,这事儿的确是这样。
兴平王死了,哪怕还留下一个儿子,可是兴平王妃一个人要撑起这个偌大的王府,还是有些艰难。
不说别的,光是她自己娘家就让人难以招架-----汝宁伯府之前牵涉进了勾结瓦剌人的案子,兴平王死了,汝宁伯也出了事,如今汝宁伯老夫人天天来找女儿打秋风。
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每天都不带重样的。
这种情况之下,也难免人心浮动了。
兴平王妃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可不就是这样,之前王爷的书房早已经被锦衣卫翻查过的,我已经整理封存了,不许人再随意进去,可是偏有几个不怕死的,只怕是以为里头还藏着什么东西,被逮住了,不仅如此,有几个之前的管事,竟然胆大包天,连后院都敢进来吓得一个小丫头病了一场”
这也是没有男主人的家庭里头会遭遇的常事了。
可是朱元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兴平王府到底还是王府,在世子没有长成可以接受爵位之前,这个家便还是兴平王妃一人说了算的,按理来说,那些人不应当急功近利成这样。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忽而心念一动,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抓住了什么重点,可是那个念头隐隐约约的,她还是一时没有想明白,便沉吟着说:“王妃不如去宫里求个恩典您这样的情形,何妨去宫里求个姑姑来用着?就说是请来当世子的教养嬷嬷,有了宫里的人在,那些魑魅魍魉要怎么样,也得先掂量掂量。”
兴平王妃闻言手一顿,若有所思的看了朱元一眼,过了片刻就笑起来:“亏你怎么想的出来!是了,我去求一求皇后娘娘,好歹赏我一个宫里出来的姑姑,这样一来,也叫底下的人看看,我到底是不是能欺压的主儿!”
她带着两个孩子,许多事情也的确是力不从心,宫里来一个嬷嬷,细算算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她想着又叹一口气::“只是你进了宫之后,怎么也不能跟如今这样自由了,我就算是有什么事想跟你商量,也没有那么容易。”
暖暖吃饱了,不肯跟乳娘下去,抱着一只木球坐在地毯上玩,兴平王妃看她一眼,语气紧绷:“我只但愿他们两个能够平安长大,不要再生出什么事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