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安抚住了何文勋,冯总兵大踏步的往外而去,曾同知急忙追赶上前,忐忑不安的唤了一声冯兄,这才道:“冯兄,这事儿实在是我的过错”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冯总兵并不客气的打断了他,冷冷的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曾同知不敢有丝毫隐瞒,将事情原封不动的说了一遍,便紧张的道:“这是有人在背后故意使坏陷害,只是这到底是谁,还需要找到胭红的奶娘才能知道。”
冯总兵板着脸,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背着手沉声道:“去准备一辆阔大的马车,我要带何大人回去。”
曾同知顿时慌了,他心里没底,忍不住凑上前陪着小心:“大人,这事儿实在是有人早有预谋,我们固然是该死,可是背后的人更是其心可诛啊!总督大人那儿,也总该有个说法,不如卑职跟您一道回去吧?”
冯总兵竟然并没任何二话便答应了。
曾同知心里总算是能松口气,等到抬出何文勋的时候,却又忍不住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何文勋闹的厉害,就连冯总兵一时都差点镇不住他,折腾了好半天才把人给弄进了马车里。
等到上了轿子,冯总兵就策马到了他跟前,隔着轿帘问他:“何大人这病,可还有法子?”
曾同知送信去的时候,并没有把情形说的太彻底,就支支吾吾的说是受了重伤。
但是现在冯总兵自然是已经看出不对劲来了。
曾同知忍不住重重的叹了口气,垂头丧气的道:“正如大人所见,这回只怕是只怕卑职的罪过大了,那娘儿们忒心狠,她是故意的,何大人的命根子没了。”
冯总兵一时静默下来。
等到了总督府,看着何文勋的马车绕过了正门从角门进去了,曾同知就知道这是邹总督的夫人把人弄进内院去了,心里一时更加忐忑。
而此时的邹夫人早就已经等的心里急的冒火,她唯有这么一个弟弟,向来在娘家的时候就是她亲自带着的,看的如珠如宝。
听说弟弟受了重伤不大好了,她险些没被吓得直接晕过去。
还是邹大人千方百计的安抚住了她,她才算是忍过了晚上,可这也是难忍的,不知道伤在了哪里,不知道伤的到底重还是不重,那边又没把话说清楚,折磨得她这一整个晚上都是坐立不安的。
现在人总算是接回来了,她心里才算是略微放下了一点儿担忧,却也还是固执的等在二门处不肯动弹:“不管怎么说,我总得亲自看见了他才能放心,父母亲让他来我这里,我这个做姐姐的若是让他出了什么事,这可怎么回家去交差?”
都说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是邹夫人却不同,她跟娘家的关系向来极好,看重自己的弟弟甚至超过于看重自己的骨肉。
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底下的嬷嬷们也不敢狠劝,陪着她在二门处等着,好容易听见了动静,便都飞快的道:“来了来了,这可算是回来了。”
邹夫人立即便精神一震,顾不得其他,飞快的到了马车跟前,便招呼早就已经等在一边的身强力壮的婆子们:“快,将舅爷抬下来,仔细些,小心些别磕着碰着了。”
婆子们不敢耽搁,小心翼翼的去搀扶昏睡不醒的何文勋下来,邹夫人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拿了帕子抹泪:“怎么成了这样儿?!”
其实何文勋此时身上衣裳早就已经换了新的,干净的很,除了脸色苍白些,并没有任何跟常人不同之处,邹夫人却还是心疼的不行,指挥婆子们把何文勋安置下了,立即让人请了早就已经等候着的大夫来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