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有了好消息,也该告诉太后,别让太后心里担心。
张公公答应了一声,吩咐御驾赶往太后那里。
太后正用晚膳,听说嘉平帝来了,急忙让人请进来,见他身上还穿着黄袍,当即就心疼道:“还没用饭吧?这是才从前面回来?”
一面又打发人去取皇帝的常服来,让他换了常服。
嘉平帝换了衣裳,回来坐到太后身边,忍不住就笑了:“是啊,忙了一天,不过这回倒是商量出了结果,母后,内阁已经去拟章程了,等到议定了去和谈的人选,朝廷的使团就会出发,去把庭川给带回来。”
太后没想到嘉平帝是来说这件事的,怔了怔之后才反应过来,又惊又喜的问:“是么?他们议定了?这可真是”
见太后如此高兴,嘉平帝心里也有些内疚,点了点头道:“是啊,议定了,庭川这个年也没法儿好好过,哎,罢了,如今也没别的,希望他好好回来吧。”
说到这个话题,母子俩都沉默了一会儿。
“既然都把话说到这里了,皇帝,那哀家就问你一声,咱们母子经过这么多事儿,也没什么好不能说的了。母后问你,皇帝有换太子的打算吗?”太后认真望着嘉平帝:“太子回来,该以什么身份立足呢?”
这是迟早要面对的问题,之前嘉平帝其实也问过自己许多次了,这一次面对太后,他也不想再含糊混过去,想了想,他便叹了声气:“其实朕也为了这件事在为难,论理来说,这件事不是庭川的错,他归根到底是受了徐二的设计,如果不是这样,也不至于如此。但是事情总归是发生了,他的确是落在了瓦剌人手里,这说出去不好听,王太傅那帮文臣,虽然这次同意了他回来,但是未必肯继续让他做这个太子,母后,朕不瞒着您,朕如今也做不了决定,等一等吧,等到庭川回来再说。”
这是大实话了。
太后也知道能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难得,她也知道自己儿子的个性,因此她听嘉平帝这么说,也半点都没有为难他,反而还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叹气道:“是啊,皇帝你也是为难,原本就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的大事,如今哀家也不说别的了,只希望庭川能够平安回来,到底他还是刚成亲呢,连个子嗣都还没有,叫哀家怎么忍心他一个人在蛮夷手里受苦?”
太后都这么说了,嘉平帝更加慎重对待此事了。
他从太后公里出来,原本是打算去皇后宫里坐坐的,说来也真是奇怪,原本年轻的时候相看两厌的两夫妻,等到时过境迁,都已经到了做祖父母的年纪了,反而都把从前的事情看开了,解开了心结,彼此都对对方变得更加宽容和体谅起来。
嘉平帝如今竟然也觉得古板固执的皇后可亲可敬了起来。
不过他才吩咐了,就有人来传话,说是锦衣卫的方良求见。
这么晚了,按理来说宫门都已经下钥了,有什么消息都应当传不进来的,除非是十分紧急的大事,才能让守门的羽林卫破例传信。
可这个时候,还能有什么大事?
想到卫敏斋去边境追捕徐二少爷了,嘉平帝心里一紧。
难道是那边的事情出了什么差错?
不过不管是什么事,既然方良会选择这个时候传消息进来,那就是大事,他立即就宣了人到御书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