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是痴男’怨女,有情人难成眷属。
却是桩郎心若磐石,慕另女子的离谱姻缘。
应织初伶仃一人在世,爱恨情怖早与她了了无关,这桩情事又太过复杂,她本没想多管,却不成想几天后自打脸面。
——
秋水
闺房内燃着好闻熏香,暖风粉帐佳人独’守,心向往之。
屋里器物摆件儿都是嬷嬷亲自挑选好的送来。
地滚着的蓝紫底儿彩绣繁纹毯,扔了好些珠宝玉器,全是今个达官贵人的赏赐。
女子单手撑着额头,坐在梳妆案前。
如瀑青丝一泻而下,蛾眉似远山若隐若淡,眼波熠熠流转,万底春色映衬其中,可谓是乘美人。
婢子珠红替女子揉’捏着手指,动作轻柔细腻,仿若捧着珍异圣物。
“今个姑娘弹得《杨柳问》甚是好听,那些贵人瞧姑娘的眼神都跟呆子一般,还赏了一堆好玩意,自打姑娘次同嬷嬷闹过,她就再也不敢扣我们那么多赏赐了。”
“扔着吧,我都懒得看,也送不出什么新奇玩意。”女子恹恹开口,却泠泠动人。
婢子轻笑一声,“姑娘心高气傲,又怎会喜欢这些俗物?!”
女子轻笑一声,唇角染得意,“那倒是。”
突然,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
珠红高声问道:“谁啊?这般无礼,姑娘已是歇了,再不见客。”
门外踌躇一下,才道:“是杨公子,来找清芝姑娘。”
珠红眼里露出嫌弃,刚想拒绝,清芝拦住了她。
“替我梳妆,我去见他。”
“姑娘……”
杨书问一身青绿长袍,年约二十有余,他面容俊秀,因常年坐在屋内执教,脸色略显白皙。
他在包下的厢房内静静等待,直到见到窗纸落下人影,便疾步前开门。
“清芝……”
清芝楚楚可怜地看他,用帕子掩面,“你还来做什么?”
杨书问将她拉到屋内,便慌张地拥进怀中,满是心疼。
清芝也不反抗,脸颊伏在他肩膀,低低哭泣。
“我想你想的紧,便想来看看你,你……消瘦了。”
“杨公子看过,便可走了。”女子心下一狠,将男子推到一旁,不顾男子眼中诧异,柔弱低语,“这里到底是风月’场所,不宜公子久待。”
杨书问眉头轻皱,十指陷进掌心,低声斥道:“胡说!”
“哪里胡说?清芝只是逢场作’戏的女子,怎比得你学生那般出身高贵。”她抬起下颌,秀丽面容满是水痕,直直顶了回去,音尾溢出委屈。
杨书问替她擦下眼角晶莹,面恼色一扫而空,换温柔笑意,耐心哄道:“她只是个孩子,我一直拿她当妹妹,你怎么还吃这样的飞醋?”
清芝佯推他一下,嘴角一抿,似嗔似娇,“我就要吃!你不肯赎我,却惦记着为她教书。我倒想看看她那张脸,能把你的魂都勾哪去。”
杨书问轻叹一声,将女子抱到怀里,“勾我魂的人明明是你,赎身的事,我们从长计议。”
“你若骗我,便将良心喂了狗去!”
“好,都依你的。”
二人拥’在室内,薄纱屏风,遮去一室涟’漪。
只隐隐香声低语,随风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