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柏如分神去偷看郡主脸色,果然见到惠安郡主勉强点头,亦执起酒杯单独饮尽。
见二人皆是如此,心里微微哀叹,李柏如只好跟风自饮一杯。
惠安不善饮酒,刚放下玉杯,脸上便现出两抹红晕,衬着她如水眸光更显温柔多情。
今夜,她特意盛装打扮一番,画了精致妆容,亦佩戴了些往日不喜的沉重首饰,虽说她的长相不比贪香楼的舞姬妩媚娇可,却有着皇室子女独有的尊贵气质,雍容典雅,落落大方。
往日里,李柏如听闻了些关于惠安郡主与戚凉争的传言,虽然当时嗤鼻,可今夜所见,使得他不由不信啊。
为了不便太过冷场,他只好摇扇充当说书人。
李柏如拎出一些俞都趣事说给惠安郡主解闷,他口若悬河,将不值一提的小故事讲得风趣逗人。
便是惠安郡主这种严谨的性子,都被他逗得频频掩唇发笑。
一时桌上欢笑之意浓郁。
戚凉争两耳未闻,执起筷子夹了些看顺眼的菜色,漠然品尝。
他自斟自酌了好一会儿,心里盘算着时辰已不早,正要起身离开,便听见李柏如由都内趣事讲到了他自己丢画的事上。
“听你这么说,这小贼还真是可恶,不知抓到人了没有?”惠安担忧问道。
李柏如淡淡瞄了眼戚凉争,随意摇着折扇,漫不经心道:“这小贼嘛,自然是寻到了,说来有趣,她亦在我今日宴请的宾客当中。”
“啊?既是如此,还不快快将他捉来询问一番,问清他将画作藏在何处?”惠安眉眼露出焦急。
李柏如微微一笑,故作为难地看了戚凉争一眼,“这个嘛,还要问过戚兄才行”
惠安不解地看向戚凉争,疑惑道:“莫非此贼还跟凉争认识?”
戚凉争长眉微挑,讥笑道:“呵,柏如吃醉酒说的胡话,郡主也信么?”
“这”惠安略有迟疑,一时真不知该信谁了,只好在二人之间来回张望。
绕是她不知内情,亦后觉到戚凉争与李柏如今夜有暗暗较劲的意思。
李柏如面色微怒,直言道:“戚兄若不信,敢让我将那女人带来审问一番么?”
“哦,原来柏如是瞧上了我带的人了。”戚凉争了然轻笑。
“你!”李柏如被他曲解本意后,更是气得满脸羞红。
他怎么可能会看上那种玩弄心计的女子!若不是不愿意为着此女与戚凉争翻脸,他早不顾一切地她压回李府,非要严刑招供了这歹人不可。
那幅,价值绝不是普通画作可比,弄丢了便够他心痛的,还偏偏不知从哪走漏了风声,将那日闻墨斋遇贼的丑闻添油加醋地传了出去,使得整个俞都都尽要皆知。
他李柏如最要的便是面子,哪怕是以泄私恨,他也绝不会轻饶了这偷画贼。
戚凉争挑起长眉,轻啧道:“上次在义赌坊,你要将表妹说和给我我没同意,你那时便要强抢了我的男宠,今夜又想抢了我身边的女子,柏如你这记仇也记得太深了吧?”
他三言两语将矛头挑开,李柏如还没来得及解释,惠安便不悦地插话道:“竟然还有这种事?柏如,你为着这种小事斤斤计较,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她听出了戚凉争话中何意,亦不在乎他说的男宠女乐师之类的,想着那不过是少年年少的一时兴起罢了。
可李柏如要将表妹说给他,甄录的那位小千金?
这自然是万万不行!
谁不知甄家在俞国生意做得天大,虽然甄家没有入朝为官,却与李丞相结下亲家,名声威望自然是不容低估。
那甄家的小女儿,亦是貌美多才,想到这里惠安便是心生怒意,更是满眼责怪地望向李柏如。
她倒要看看,还有谁敢在她面前打这少年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