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娘子脸色难看,啧啧道:“你可真是给我出难题了,行吧我想个办法。”
“师父?”少女唇齿一碰,轻声道。
廖娘子粗眉皱起,撇嘴道:“你说啥?再说一遍。”
应织初歪头道:“师父,师父。”
“师父?”
“好了好了,拜师礼还没弄呢,明天弄一下再来这套,臭丫头,不敬茶算怎么回事。”廖娘子挑剔道。
应织初点点头,轻声道:“初儿。”
“你的名字?”廖娘子问道。
见少女点头,她才哦了声,眸中发暗,随口敷衍了句:“你先早些休息吧。”
诧异于妇人态度的转变,应织初却乖乖没问,待到妇人关门离去,她才吁出一口长气。
手指翻起襟口,心口的伤印果然已愈合了大半,只留下微微浅痕。
她自幼习舞,摔伤跌倒更是数不胜数,可从未见自己伤口愈合这般快。
还有,那个伏蝎统领在袭击自己时,曾提到毒师廖鹤。
听他话意,廖鹤便是这妇人的父亲,那她这位师父果然是以害人性命为营生的毒师咯?
少时,她曾在墙根偷听父亲与人议事,提起朗国十年前的宫变便是由一毒师引起,导致宫殿无数无辜性命惨痛而死。
当时她年纪尚听不懂父亲话中何意,只记得他沉声哀叹间无意提了一句,“他们以人命为引而害人,是要遭天谴的。”
应织初起身走到窗前,望着高处的那抹月色,喃喃道:“父亲,我终究是由清水踏入泥沼,做了你最不想看见的人下人。”
翌日
东方大白,秋气中带着丝丝凉意。
李府
李盛学用过早饭后,便换了一身雪青色锦袍,手持折扇便要出门。
刚踏出房门,便看见了院内站着不请自来的男子紫魈。
李盛学面带谦笑,走至跟前道:“阁下好雅兴,大清早便在我这院里赏菊,那些小仆也真是该死,竟不守在近前好生伺候,真是唐突您了。”
“公子说笑了,是我突兀造访,与下人何干?”紫魈折了一枝顺眼的菊花捻在手心,打量了李盛学一眼,笑问道:“公子是要出门吗?”
李盛学心下微慌,面上不动声色道:“是啊,闻墨斋新到了几幅好画,我正要去瞧个热闹呢。怎么,阁下也有兴趣吗?”
紫魈皱眉,摇头道:“我对字画从来都是一窍不通,便不跟着扫兴了。”
李盛学略微遗憾点头,微微行礼后侧身离开。
走了两三步,他又突然回头,正瞧见紫魈亦是凝色盯视自己,心间越发不对劲。
“公子有事吗?”紫魈替之开口。
李盛学甩掉那点不自在,恭敬问道:“是盛学唐突了,还未请教阁下名讳。”
“紫魈。”
李盛学轻嗯道,再冲之一笑,便转身离去。
望着少年轻快如风的背影,紫魈将手中折菊扔在脚边,靴子微抬,饱白花片层层碾碎,随风拂远。
李盛学上了门外轿子,便未沿街去那闻墨斋,而是行到街角处右拐,朝着甄家所在的地界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