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开头,就让李想听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她扭头看木炎:“什么情况啊这是?”
木炎苦笑:“还能是什么?不过是房源紧张给闹的,这些年我们的婚事一推再推,大房子给我这个单身汉住也不合适,所以我就把机会给了更需要房子的人,这次轮到这个老胡分大房子了,他们就想当然的以为,我可以或者,我应该把房子让给他们,因为他们家人口多,比咱们小两口更需要这套房子,但是论资排辈我也不差他什么,所以压根儿就没跟他客气,我还有选择楼房和平房的权利,而他,只能等,这就是现实,现实的让他觉得不公,耍脾气了,”
其实房子这种事,几乎是这个年代双职工家庭都要面对的问题,十几平米的房子里挤着祖孙三代的情况都很正常,他们年纪轻轻,只是结婚,连个孩子都没有,就分这么大的房子,能不遭人嫉妒才怪。
其实木炎的情况还不如迟垣,迟爸爸好歹是老干部,家里又有这么多人,可即使这样,房子也只分得了两室,若非木炎买了一套,也是一样不够住,木炎吃亏就吃亏在他太年轻,偏偏又这么能干,能干的让人眼红的地步。
“其实我也不是很想住在家属院,住在这里可能意味着24小时待命,可我如果不要房子,他们会以为我多好说话,多有钱,多大方,不管你怎么做,背后都有人说三道四,你帮了这个没帮那个,搞得最后本是好心,却里外不是人,尤其那些受益者也跟着在背后造谣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人情世故才是人世间最难搞的关系!”
李想是个怕麻烦的人,听到这儿她就不想住在家属院儿了,没想到木炎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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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有房子是我们的本事,单位分房子是我们应得的,到时候想住就住,谁不想中午能在自家做饭睡觉啊,集体宿舍哪里有自己家舒服?如果想回四合院了,咱们就回四合院住,这边不想住就不住,占了这个名额,其他再好的房子也和我无关,我不去想,别人也不用在我这儿下功夫了,我也懒得再去干这些里外不是人的事儿,所以,说这房子是护身符也好,挡箭牌也好,我反正除了研究,除了实验,是一点也不想和那些自作聪明的人合作。”
李想突然有些同情木炎:“是不是因为你会读心术,所以才更不愿与人接触?”
木炎叹息一声,“现在已经不受我控制了,只要我看他一眼,就能知道他说的话是虚情还是假意,我不想这样的,但是结果往往事与愿违,说实话,这么多年,包括我的导师,就没有一个不存私心的,只不过有的表现明显,有些人隐藏的较深罢了。”
“那咱这房子就没必要装的好,简单批下墙,走个线,家具什么的,回头我也找点旧的凑合着用得了,免得咱弄的太好,又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木炎须臾吐出一口浊气:“其实,不管我们怎么做,背后都会有人说的,不用太在意,自己过的舒服就行。”
很快,他们就到了自家的房子前,从外面看很普通,进了院子再看,李想嫌弃的不行。
“还没咱L市的平房好呢,这也太破了吧,你们这可是科研单位啊!”
木炎哭笑不得,“其实这房子不差,你是没见L市房子没装修前的样子,这是装修之后你觉得不错,其实这个院子如果你下劲儿,效果图也相当不错。”
这是个平房大院儿,中间是堂屋,左右是厢房,右边靠着门的位置是厨房,左边靠着门的位置是厕所,院子正中央倒是有个葡萄架,架子下面是石桌石凳,没有种菜的地方,比之L市小了好多。
不过单就房间来说,的确已经算是不错的房子了,而且这房子改造空间大,她也没时间没空去种菜,养个花的地方,和孩子们嬉戏的地方倒也有,她抿了抿唇,作为未来将就过的家,倒也很容易就接受了。
两个人站在院子里将这个家大致的装修风格和模式就定了下来,虽然说了简装,也说了买旧家具,但是厨房和卫生间还是要比照着L市的来,毕竟这两个地方是重要的生活区域,将就不得。
就在这个时候,闻讯赶来的邻居都来向木炎打招呼,说是跟木炎说话,眼睛却一直往她这边瞟。
李想觉得哭笑不得,这些大妈嫂子姐姐们还真是可爱啊,想见她就直说,结果绕了一大圈说一些没什么卯用的话,木炎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和这些妇女同志说到一起去,不是‘嗯嗯’就是‘啊啊’的憨笑苦乐。
李想适时的站出来解了围不说,还和她们闲聊了几句,所谓闲聊,其实他们主要想来打听她的情况。
比如和木炎认识几年了,具体什么时候结婚,干什么的,家是哪里的,就跟居委会的户口调查差不多。
反正这些信息早晚都知道,李想也没隐瞒,照实说了,不过,她没说自己是医院的医生,只说是在医院药房班。
大妈们先是吃惊她的高学历,随后一听她只是医院药房的人之后,下意识的撇了嘴。
“那么高的学历怎么就在药房抓个药啊,怎么着也得做个医生或者护士吧?”
“就是就是,真是白瞎了这么好的学历了,你是怎么想的啊?”
李想回答‘清闲’二字后,大妈们转头看向木炎,摇了摇头。
“小木啊,你倒是挺能干的,就是你这媳妇啊,太懒,你看放着那么好的学历不去找个工资高,待遇好的地方,怎么就偏偏选了药房啊,那么高的学历去给人家抓药,这,这不是大材小用吗?”
木炎能怎么回答,瞪了眼低头偷笑的李想一眼,尴尬的说。
“她啊,就是想找个清闲的工作,其实工资不低的,不低的。”
结果人家大妈们可不这个当,“你可拉倒吧,那个岗位说白了跟临时工差不多,工资待遇那和正儿八经搞医的人相差甚远,随时都有可能被替代不说,时间长了,还没晋升空间,你那么聪明,怎么就想不通这个道理呢?”
大妈们遗憾的摇头离开,木炎忍着笑敲了她一脑门儿:“咋想的啊,干嘛还有所保留?”
李想撇嘴,“简单啊,我可不想回头我班,还得为这些不相干的人找关系,走人情,还有,这些人是不懂装懂的吧,医院每个科室都有其存在的必要性,他们这完全就是歧视行为,殊不知像医院药房,以及实验室的那些工作人员,一点也不比前线的医生和护士轻松到哪儿去,唉,算了,说了他们也不懂,我说我在药房班,日后就没人找我走关系了,我真是怕了这个行为了。你也是,别说漏嘴了。”
李想还没正式班,现在去哪个科室她自己也还没选,所以木炎对外只说她在读硕士,其他的没提,如今既然小媳妇有了安排,自然得言听计从的跟。
从木炎单位离开回家,许久没吃烙馍卷菜和粉浆面条,李想就做了配菜,烙了卷饼,饼里面刷点酱料,夹点熟菜,夹着吃,又辣又鲜格外给力,这是一道洛阳特色小吃,粉浆面条里加入晒干后保存的芝麻叶最为正宗。
吃过晚饭,他们又手拉手去散步,这个年代的夜晚可没后世那么热闹,就连路灯也是隔一段才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