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恵王。”是炎帝的声音,威严中带着冷漠,“今日原是给昌王接风,本不该节外生枝。
“朕是相信你,才给了你验证的机会,可结果表明,事实并非你说的那样,那些俘虏的战力一点不弱……
“既然昌王没有造假,那,你是不是该以身作则,还他一个清白?”
王睿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十指几度握紧又再次松开。
炎帝已经发话,纵然有再多的不甘和不情愿,他也没办法违抗,只能硬着头皮走到王瀚面前,低头咬牙道:
“大皇兄,这次是我不对,还请原谅。”
面对极度不甘的王睿,王瀚唇角微挑,很是受用的样子。
忽然觉得,在王安那边遭受的憋屈,一下子全都消了,双手缓缓负后,一副教育的口吻:
“六皇弟不必如此,本王既为兄长,纵然弟弟再无知骄纵,也应该尽量包容。”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说实话,我有些没想到,过了三年,六皇弟的性格还是一无既往的……率真。
“只是,本王想要提醒一句,有些事情,最好调查清楚再发言,凡事信口开河,可不是皇家子弟的作风,明白了吗?”
“这次是我疏忽,多谢大皇兄教诲。”
王睿咬着牙,一字一顿,等抬头的时候,眼底已经布满了鲜红的血丝。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偷鸡不成蚀把米,说到底,终究意难平啊。
王瀚仿佛没看到他眼里的仇恨,撇头看向一旁,表情严肃:“若是六皇弟没有其他事,还请暂且避让,献俘仪式还要继续。”
王睿脸色凝如冰霜,深深看了他一眼,种种恩怨,此时无声胜有声。
然后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返回原来的位置。
等他让开,王瀚这才转移视线,若有深意地看了王安一眼。
这厮挑拨完两人的斗争,就缩到一旁当鸵鸟,袖子拢在一起,眼睛半睁半闭,一副老神在在,与世无争的模样。
王瀚纵有再多不爽,此刻也不能拿他怎样,只好暂不理睬,重新请示炎帝:“父皇,儿臣已证明自己的清白,不知献俘一事,可否继续?”
这是他返京打响的第一枪,事关他的威信和前途,无论如何,也不能半途而废。
万幸这时已经没了各种幺蛾子,炎帝应允,献俘仪式继续进行。
鼓角争鸣之声再次响起。
伴随着老百姓的议论,清河岸边,一群群肮脏不堪的北莽俘虏,带着枷锁和镣铐,被分为几个队列,依次从大炎君臣的下首走过。
没一个经过的队列,都要冲着炎帝三跪九叩,远处的百姓受到鼓舞,纷纷高喊大炎威武。
只可怜离得最近的群臣,一个个脸色发青,摇摇晃晃,差点就被这群臭气熏天的俘虏给拜上了西天。
好不容易捱过整个仪式,群臣如蒙大赦,一个个就像才跑完马拉松似的,浑身虚脱,哼哧哼哧直喘粗气。
刚想说终于不用再受煎熬,却见炎帝忽然起身,声如洪钟地命令道:
“把所有俘虏重新给朕押上来!”
“……”
群臣集体石化,差点一头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