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就更简单了,李源不慌不忙答道“在那小巷子不远处,因为受施兄所邀,上门做客,却不料没走到施兄家中,便看见如此惨案。”
“哦?”王安负手而立,“离着两三百步,也能知道施府门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吗?还有,既然你离那小巷子不远,那么,你一定看见了苏成行凶现场了?”
李源微微一怔,略一思索,便道:“这倒不是,只是学生远远看见施府门口一阵慌乱,周围人都在说死人了私下奔逃,学生心中慌乱,便躲到那小巷子中,却恰好看见苏成慌忙逃出,至于行凶现场……学生并未看见。”
斟酌片刻,李源还是坚称自己并未看见苏成行凶。
“好,既然未看见苏成行凶,苏成所在地又离施府两三百步,你为何能断定苏成与凶杀案有关联?莫非,你早就知道施有方是死于远程暗器所杀,而非有人持刀行凶?”
王安似笑非笑,紧盯着李源。
“学生……学生……”李源张口结舌,没想到王安会问这样的问题,一时竟有些不知如何作答。
他抬起头,深吸一口气,余光瞥见京兆尹范铮,立刻冷静下来,脑子里想出了对策,才继续从容答道:“学生并未知情,只是看见苏成行踪诡异,因为昨日苏成和施兄起了冲突,怀疑苏成与此事有关,才报告给京兆尹府,却从未说过苏成是凶杀案凶手,一切,都只是京兆尹府的判断。”
李源一推四五六,直接把锅甩给了京兆尹府,范铮听得眉头紧皱,面红耳赤,要不是太子正在询问李源,范铮简直恨不得上去揪住李源的脖子大喊:当初不是你百般暗示,老子怎么会以为苏成是凶手!
话说到这份上,此案的疑点也一一展现在三司官员面前,连范铮这个京兆尹都能听出李源话中的前后矛盾,李源这点小伎俩,又在呢么瞒得过阎敬明这些老刑吏,更别说早就心知肚明的王安了。
“呵呵,这么说,一切都只是你挟私报复,心中臆测,这才栽赃给苏成?”
王安一挑眉,戏谑地看着李源。
“学生没有!”李源脸红脖子粗,振振有词,“学生只不过是合理推测,将自己看见的可疑分子告诉京兆尹府而已,学生有何错?再说,若苏成不是凶手,此案为何又与火枪有关,苏成还出现在现场?”
“这岂不是苏成无罪的最重要的佐证吗?”
王安似笑非笑地反问:“本宫问你,你撞见苏成的时候,周围可有人?”
李源一下子噎住了,他忽然意识到王安想问的是什么,终于维持不下去他淡定的面孔,额上顿时渗出冷汗。
“不用你说,从你之前的供述来看,本宫替你回答了吧。”
王安淡淡道:“答案,就是没有人!”
“先不管你从哪里得知的火枪,第一,就算是苏成杀人,为何要用火枪这么具有特征且容易暴露身份的武器,他是傻子吗?知道这种武器只有本宫才有,他是想要昭告天下,此事是他所为?”
说着,王安用看白痴的眼神斜瞥着地上跪着的三个证人,不少三司官员都在暗暗点头。
“第二,假定苏成是嫌疑犯,撞见你时,他手上必然还握有此案凶器,那么,周围既然没有人,他连施有方都能杀,你昨天也在名士会和苏成起了冲突,他为什么没有杀你灭口,还留着你去京兆尹府?”
王安轻轻一笑,眼神却无比犀利。
“李源,你当这满朝公卿,都是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