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嘉禾凝眸看着她片刻,眸子里的光突然就冷了下来。
“祁少禹让你问的?”他勾了勾唇,语气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讽刺意味,冰冷寒冽。
时音察觉到他骤然改变的态度,一时间心里也沉了几分。
他如今这反应,应该是映证了。
“他就是跟我说了两句,没细讲。你要是不想提,就算了。”
她这么说着,语气状似轻松,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希望他能跟自己坦白地聊聊这件事的。
她不是非要刨根问底地纠结祁嘉禾过去的事情,只是觉得自己似乎从始至终都站在局外人的角度,这很让人难受。
只要一想到上次他在酒店门口和另外的女人抱在一起,她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没什么好说的。”祁嘉禾把视线从她身上收回来,语气疏离又淡漠。
“哦。”时音小声应了一句,心情越发低落下去。
半晌,她才又开了口,语气平静又理智“祁嘉禾,我们离婚吧。”
蓦地听见这句话,祁嘉禾皱了皱眉,朝她看过去,幽深的眼眸仿佛一汪沉寂的潭水,深不见底,漆黑如墨。
对上她坦然的视线,他觉得自己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也没说出来。
他很快舒展了微蹙的眉头,再平静不过地问了句“你想好了?”
见他这种反应,时音越发认定他一定是在心里默默舒了口气的,于是尽管心里难受,她还是笑着点了点头,“嗯,明天去民政局办手续吧,至少把今天的家宴过完。”
祁嘉禾没应声,只是重新把视线投向窗外,俊美的侧脸仿佛雕像一般,线条分明,棱角锋利。
“这段时间,还是挺感谢你帮了我这么多忙的。”时音尽量放松了语气,让自己看起来豁达一些,“以后要是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就好,能帮的我尽量帮。”
“麻烦精也好意思说这种话。”祁嘉禾嗤笑一声,语意不明地说道,“哪次不是搬我出来帮你解决问题?用完了就扔,你还挺会做生意的。”
时音涨红了脸,“随你怎么说,反正以后你也算是解脱了,不用再搭理我这个麻烦精了。”
祁嘉禾没说话。
两人就这么互相说着些不痛不痒的话,几句之后,竟然也再没了什么想说的。
就这么互相沉默着在房里独处了许久,谁也没有再开过口。
约莫是想到离婚以后就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时音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难过的,却又怕表现出来遭人嫌弃,便只好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低着头玩手机,再没抬头看他一眼。
祁嘉禾却不知道在想什么,开着窗户点了一支烟,没急着抽,只是拿在手里,任由烟灰一截一截慢慢累积变长,最后掉落在窗外。
半晌,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他忽然开口说了句“爷爷身体不好,这件事别和他说。逢年过节,还需要你照应着过来看一下。”
时音抬眸看向他,毫不犹豫地回答“好。”
祁嘉禾“嗯”了一声,两人便再无对话。
昨晚还共同历经生死的两人,如今彼此之间疏离得就像是一对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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