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做一下计算。”
“语言会欺骗,但数学不会。”
刘启刚凌空挥手,念气虚空留迹,许许多多数字眼花缭乱的排列在一起,再复杂的加减乘除之后得出的最终结果——零。
“看,零,一点余量都没有。所以工人再怎么不开心,原理上来讲也不可能从我手中拿走一分钱。”
石铁心摇摇头:“诡辩。你用你的花销和你的收入去对冲,最后当然会得出归零的结论,因为不论你赚多少你都可以花成零。”
“是的。但我的花销,每一笔都有必要。”刘启刚昂起头:“你以为随随便便就能建个厂子?你以为别人傻别人蠢看不到赚钱的办法?不,都是我一拳一脚打出来的。”
“那个时候还没有秘境,锐气拼杀动辄伤残,重则致死。工人们不知道我为了撑住厂子斗过多少次,受过多少伤,又在经营过程中挡过多少危机。”
“现在虽然有了秘境,但竞争压力更大了。先行者越来越强,同代人你追我赶,后继者来势汹汹。这一千三百万的花销,对冲的不是收入,而是与日俱增的竞争压力。看似大量的财富,只能维持我如今的局面而已。”
“只要我少投入一点点——”刘启刚再度在空中画着痕迹,进行着复杂的计算,最后得出了一个显而易见的值:“我就会从厂长的位置上被撵下来。”
“所以,不管我再怎么大发善心,再怎么宅心仁厚,工人的窒息都是必然的。”
“就算某天我真的发了善心,然后我落后一步被人拉下马,厂子换了一个新当家,工人的境况也不会有任何改变,甚至会更糟。”
“因为我还会把工人本身的收入与消费纳入到统计之中,可新来的那个,却未必如此。”
石铁心平淡说道:“除非,正是某位工人击败你成为了新厂长。”
刘启刚冷笑一声:“怎么击败我?凭空就神功盖世了?”
“当然不可能,不过是花钱学武功、赚钱**食。”
“那么他能做的就是努力再努力,获取更多的工资。而他们努力越多,我获得的结余就越多,我也就越强。”
石铁心笑了笑:“也未必非得在你这一颗树上吊死吧,到别的地方赚外快不行吗?”
刘启刚不屑道:“行,但外快又从何而来?我如此,别人亦如此。整个社会从底层到顶层,环环相扣,层层套嵌,虽然名目繁多眼花缭乱,但根源性的结构从未改变。打败我,不代表就不窒息,因为我本身,也只是正在窒息的一员啊。”
“再说了,工人当上厂长就不会剥削工人了?更不可能。”
“不剥削,根本成不了强者。”
“我知道你和时雨慧相交紧密。那你告诉我,时雨慧是干什么发的家?相比于那些吃黑心钱、放高利贷的,我至少干的还是实业,还养活了三万多工人,你怎么不去找时雨慧聊一聊你那天真的理论?”
“就算是你,石铁心,你也一样。”
刘启刚侧脸看着石铁心:“我了解过你,靓团外门的‘黄衣之王’。你看看你自己的发家史,与我又有什么区别?”
“我把绞索套在了三万多工人脖子上,你则把绞索套在了所有靓团骑手的脖子上。”
“没有对他们的剥削,你哪来的钱购买武功?没钱做基础,任你天大的才情,又怎么可能站在九城大比的舞台上击败血佛宗种子,成为所谓的土木堡天才?”
“我们都是一丘之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