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和皇是不一样的,尤其是在东海,这个表面规矩无数,暗地里又是一套规矩的地方。
第一任皇帝,也即是开国皇帝是一位伟大的君王,他和他的智囊团定下了很多制度并且让它们一直沿用下去,子剑和皇陵制度就是他开创出来的。
他是真正的君王,东海的所有事情都归他所管,一言九鼎,哪怕是后世的子孙也得受其约束。除非有人能和他站在同一个高度上,否则他定下的规矩就是无法更改的。但是随着子剑中宝石的丢失,这个先决条件拥有完整的子剑就已经不复存在了,更不用是让子剑认同,所以后世君王无一能够做到与他肩并肩,只能生活在他一手划出的区域里,服从他制定的规矩。
这一现象,直到姜漓这一代被终止了,因为傅长安为其献上了子剑,她的父皇为她寻到了宝石,而她自己,是东海选择的帝王,受命而当之,自然得子剑认可,也代表她会是真正的帝王,拥有重新制定规矩的权力,按照她的喜好来制定,直到有下一个这样的人出现才能修改。
这也是守所担忧的事情,他害怕这个丫头太放飞自我,但是他无法阻止也无力阻止,作为皇陵的守陵人之首,他比谁都奉承那位君王制定的规矩,所以他不能谎,所以他只能看着姜漓任性。
……
上官逸对此是不知的,他在调息修炼,而且是紧要关头里。按照他的情况,来到新地方自然要吸收一部分气韵来修炼,毕竟他也只能在这里吸收一部分,之后再想吸收也没法吸收。但是这次他犹豫了,因为空谷是个邪门的地方,这里的气韵太复杂,就好像是许许多多的地方交融错杂一样,古朴苍远,五行之意皆具,杀伐,血腥之气亦存,各式各样的气息纠缠环绕,却又完美的融于空谷本身之郑
如果自己贸然干涉,恐怕会影响其中的平衡吧?其他人修炼只是借力长力,虽吸灵气但无关气韵,自己就不一样了,两者皆收,所以两者皆会受到自己的影响。
世间万物自有其平衡之法,空谷存在也有它存在的价值,如果因为自己的影响导致出现异变的话,造成的麻烦可能就无法挽回了,而且以自己的实力未必就能应付的了。
思忖了许久,上官逸还是选择了放弃,他认怂了,虽然直觉告诉他只要在这里疯狂吸收气韵,他就能很快进入到二重后期,甚至冲击三重,迅速成长为一个高手。但是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所有看似白占的便宜其实你早就为之付出过代价,亦或者是将要为之付出代价。而这次的代价,上官逸觉得自己付不起,从鬼面树林,那不知道是什么水的河来看就知道了,这样危险的地方在空谷里绝对少不了,其因果也不是自己这种人物可以掺和的。越是在邪门的地方,越是要稳妥一点的好。
抱着这样的想法,上官逸在调整好内力运转后,缓缓的睁开眼睛,其中还是有些遗憾。
“怎么了?”花想容给月处理好伤口后就盯着上官逸看,毕竟这位才是重伤员,而且还是自己的至交好友。此时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自然是要关心一下的。
“没什么,事。”上官逸摇摇头,让花想容把月带到一个隐秘的洞穴里去,自己也跟着过去,准备在那里救治月。当然一同跟过来的还有皇上,她才不放心把月交给这家伙,让他们两个孤男寡女的共处呢,就算是上官逸还是个孩子,那也一样,而且十岁也不算了,成家立业的人也樱
上官逸也由得她去,反正她也看不出什么门道来,自己行的正坐的直,不畏惧她监督。
花想容把月扶正坐好,上官逸盘腿坐在她身后,右手运起内力,食指中指并拢,将内力缓缓注入她体内,以温和的《道法》内力帮助她缓和狂暴的内力,然后引导回丹田,按照她的潜意识去运转。这其实是一门指法,《引气截脉指》,当初自己对傅长安用过,她的表现让自己很震惊,因为哪怕是意识不清醒,她依旧可以按照那种方法自我调理内力,只需要上官逸引导一遍。这样的资实属罕见,月这种需要上官逸一点点引导修正的才是正常现象。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上官逸冷汗直冒却无暇去擦,只能由旁边的花想容拿帕巾温柔的擦拭去,因为他的注意力都在修正月体内的内力上了。
自己和她差了一个大境界还要多,内力的量更是差的远,若是一部分内力暴走的话,还好,他修着修着突然发现不太对劲,这个人身上也不知道是发生了怎样的变化,哪怕是看似正常运转的内力也含有狂暴的因素在其中,而且经过他仔细查证,他发现这个狂暴的源头……是她的丹田,或者身体。
换句直白的话就是月的内力并不是上官逸这种温和型的,它们自产生的那一刻起,就带着狂暴的性质,只不过平常是被月控制着的,并不显露。一旦月本人出了问题,这个问题就会被引爆,从而导致月的暴走。
这是一个几乎无法解决的问题,除非月自废武功从头再来,换一个功法修炼,只不过这并不可能,月本人就不会同意。在这个江湖中,没有力量,这本身就是一种罪,这个道理,月懂,花想容懂,上官逸自己也明白。
“呼。”上官逸收回内力,面色凝重。
“怎么样?”皇上迫不及待的问,就算是她也能看出来月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换一招,别急。”上官逸深呼吸了一下,凝聚起内力汇于右手,对月的后背先是如闪电般迅疾的连点两下,定下阵势,然后画着后面的笔画,最终完成这一式引气截脉·星罗引。随着他的手离开月后背,压抑住的内力陡然爆发,在月的经脉里按照奇异的路线进行移动,最后直达灵。
“月,一切都过去了,醒来吧,我们都在等你。”上官逸缓慢而坚定的道。
“对呀对呀,月快醒过来吧,我们赢了哦,大胜利!”姜漓怎么可能让上官逸一个人秀存在感,虽然不太明白状况,但是既然要唤醒月是靠这个方法,那自己也可以。
月的意识世界里,她正坐在一片血色中发呆。魇魔的轮回劫指并不算大成,甚至还差的远,只不过他成功勾起了月的回忆,让她沉浸在她和那个村庄里的百姓们的故事。这个故事没有发展到傅长安的出现,因为她出现就代表这片幻想世界的破碎,所以它始于月到达村庄,终于月坐在血色和尸堆中发呆,如此循环往复,让月几乎忘记了所有记忆,放弃了思考,呆呆的经历着一切,一遍又一遍……直到星罗引发挥作用,让她的大脑清醒了一些,精神也找到了一点理智,然后就听见了上官逸和皇上的呼喊,再下一秒,她看见了一只伸向她的手,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句话“跟我走吧,我会给你一个家以及许多朋友,你不会再孤独下去了。”
这是傅长安带她离开时的话,而傅长安的样子出现时,就代表月想起了一切,也让血色的幻想世界破碎掉,一切回归真实。
月睁开眼睛,看见嘴角挂着温暖的笑意的上官逸和皇上,还有略带担忧,看见自己醒来才舒展眉头的花想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