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子的这番交谈,上官逸朦胧之间也没有察觉,因为他似乎又做起了那个梦,那个曾以为是幻觉的梦。
“不,不可以,等下!”不知道过了多久,趴在床上的上官逸突然爬起来,一边喊着一边想往外跑,只不过他纯属于心有余而力不足,下床都下不好,背上剧烈的疼痛感袭来的时候,他整个人的动作都一僵,失了平衡,从床上摔了下来,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倒在地上,有些动弹不得了。
别屋里的人闻声赶来,看见这副场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要是恭喜上官逸醒过来的话,现在这样子不太合适;要是埋怨上官逸不好好养伤,乱动的话,似乎有些落井下石,不太道德,也不太合适。
“出什么意外了?这么急急忙忙的,有什么要事的话,不妨同我说,我帮你办。”傅长安走进房间,整理了下上官逸的姿势,让他舒服了一些,然后和花想容一起把上官逸抬上了床,让他继续趴好,然后才说道,虽然语气依旧疏离,但话里却藏着些许温柔。
“没,没什么,大家都没事吧?”上官逸摇摇头,他觉得哪里不对,可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上次醒来时也是这样,难道真是哪个地方出了问题吗?而且是难以承受,难以挽回的损失?
“只有你和秦禹岩受了很严重的伤,其他人都没出事……你这伤口好像裂开了,得重新包扎,你们先出去,等我处理好伤口再让你们跟他说说话,你帮忙打盆水过来。”花想容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势,不仅要把其余人赶出去,还指挥着女孩去打水。
“啧,没劲,李兄啊,昨天让你跟我喝酒你不听,现在遭报应了吧?兄弟我今儿还有事,看你这活力挺足的,也有人照顾,我明天再来探望你。”苏洧不愧是损友,看了看这颇有些修罗场意味的局势,脚底抹油,溜了。
张三,赤衍等人也不例外,看戏固然重要,但有些戏却看不得,要人命的。
“好,我这就去。”却是女孩答应下来,准备去端盆打水。
“这又是哪位啊?”上官逸趴在床上,视角不便,虽然感觉好像有个陌生人在,但又不清楚是谁带过来的,是什么身份,此刻见花想容使唤她,不禁有些好奇。
“……你自己都不记得你那天晚上做了什么事吗?”花想容语气似乎有些不善。
“你说的哪天啊?我做了什么?”上官逸无辜的问,这没头没尾的,他很迷茫诶。
“想想你失去五万两银子的那天晚上。”花想容压着声音,用一种很平缓但有些瘆人的语调说着。
“哈?你是说她醒了?不是,怎么醒的?这么巧合吗?”上官逸黑人问号脸。
“你不知道?”花想容愣了愣。
“我当时没和那家伙过几招就阴沟里翻船,被那个无耻老贼暗算,整个人都晕过去了,哪里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上官逸提起这事就是一阵屈辱,不甘,恼火,往日虽说他不怎么耍什么诡计来害人,但论计谋什么的,他还真没输的这么窝囊过。
“有心算无心,那人又的确有几分意思,你吃了他的亏也不奇怪,我虽然知道他藏身于何处,但我不会告诉你,你暂时也不要想着找他的麻烦。”傅长安搬了个椅子坐下,语气稍微温柔了点。
“为什么?此仇不报……”上官逸不忿的说着,这次算是他输的最惨的一次了。
“逃过一命要珍惜啊,别不知死活的找人家麻烦,这次要不是安逸晨公子和杜睿公子凑巧路过,你们仨就被人家当场格杀了,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懂不懂?”花想容恨铁不成钢的揪了揪上官逸的耳朵,告诉了他是怎么逃得一条狗命的。
“想容姐姐说的对,但也不太对,若是两人正面对决的话,就算他耍什么阴招,你也不会输;若他死战不退,则他必死。他聪明就聪明在这,他实力强大却不过分依赖实力,能用计谋,用脑子解决的事情,绝不靠实力,所以无所不用其极,也不管自己的颜面会不会扫地,所以他曾经成功的将你们三个逼入了绝境里。你就算是截堵到他,若是没有足够的把握击杀你,他是不会和你打的,穷寇莫追,你若是死追不放的话,落入他们的陷阱就会岌岌可危。
退一步来说,就算你技高一筹,杀了那人,以他在魔道的地位来说,就是狠狠的打了魔道的脸,魔道不会善罢甘休,离都若别,你大概是会奔赴战场的吧?战场上本就危机无穷,再有魔道有心算计的话,恐怕会很难办,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忍一时风平浪静。”傅长安认真的劝阻着上官逸,每一个理由都说的很有道理,也很诚恳,但是最让上官逸感到意外的是:傅长安为什么叫花想容姐姐?
“长安妹妹此言有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你了结了手中事,再回过头找他的茬也可以呀。”花想容眨眨眼,虽是顺着傅长安的话往下劝上官逸,但她没想到上官逸居然是要上战场的,难道他是朝廷的背景吗?还有什么难言之隐,非要走这条路来出人头地。
“你们两个……以前认识?”上官逸眨眨眼,有些好奇的看着这姐妹相称的两个女子。
“不认识呀。”花想容理所当然,理直气壮的回答。
“那,我是睡了好几天吗?怎么感觉你们两个似乎有点亲密过头了。”上官逸挠挠头,他虽说是在昏迷中,但是感觉应该没睡多久,这两个女人怎么回事?
“你睡了大半天吧,至于我和长安妹妹,一见如故不行吗?长安妹妹这么聪慧,天资又好,又会关心人,谁能不喜欢呀?”花想容拉着傅长安的小手,很真诚的说着。
“想容姐姐才是,温柔体贴,美丽大方,我和想容姐姐很是聊的来。”傅长安也投桃报李的把花想容夸了一顿。
上官逸瑟瑟发抖,女人心海底针,他也不知道这两个女人到底是在说真话还是在逢场作戏,更不知道怎么应答。
这时候女孩推门进来,端着半盆温热的水。
“给我就行,你陪长安妹妹说会儿话。”花想容接过盆,开始给上官逸重新处理箭伤。
“这伤口的位置,若是偏一些的话……”傅长安盯着那处差点要了上官逸性命的伤。
“那也没事,弓不够强,我当时戴着护心镜呢,估计会被护心镜挡住,反而无事,回头啊,嘶~轻点轻点,回头啊,得向唐大师道谢,以后说不得会怎么仰仗这块护心镜呢。”上官逸忍着痛说道。
“那可不是,我听秦禹岩说,你们半路被人家用强弩射了一箭,要不是你的护心镜挡下了,恐怕你和她就一箭两命咯,护心镜质量还真不错,挡下那样一箭居然连点刮痕都没有,最妙的居然是连衣服上都没有破第二个洞,啧啧啧。”花想容再爆一料,只不过这个料却不完全是说笑,她在试探真相呢,她听秦禹岩说了那件事后特意去看了看上官逸换下来的衣服以及那块护心镜,发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如果不是护心镜挡下来的话,又是谁接下了这一箭呢?如果是马车里的另一个人:女孩的话,女孩手无寸铁,又是那般的弱,又是怎么做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