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相比秦禹岩,真正的恶魔还是郁景辉,他对如何折磨人,如何利用眼下这些人的心理达成自己的目的最是清楚不过,只要让他们相信的事情变成泡沫,从内心深处彻底击溃他们的防线,他们就会一边痛哭流涕的唾骂着那个贱女人,一边把和她相关的事情完完全全的抖出来,这也是个滚雪球的过程,只需要他开个头,再下点让人心情激愤的药,剩下的就不必他管了。
他也的确是这么做的,并且他爆料的时候还从自己找到的东西里摘出来几件事作为辅证,容不得人不信,因为这就是事实。
局面很快就往郁景辉期望的那样发展了,而他一边听一边还从带回来的包袱里拿出笔墨纸砚开始记载其中的某些事情,空闲着的嘴还在不停的煽风点火挑拨离间,哪里还有平时的沉默寡言的形象?
这样热闹的师妹批斗大会刚开始没多久,也就有了收获,有一个看上去颇为胆小,内向的女弟子颤颤巍巍的说出了自己知道的内容一条隐秘的密道,就在师妹的房间附近,她也是无意间发现的,之后就不敢告诉任何人了,直到今天才敢说出来。
郁景辉其实早就开始注意她了,因为她被指认为同师妹走的很近的人,而且是被变相欺负的比较狠的人,而且眼神里的犹豫很明显的告诉他我知道很重要的事情。
秦禹岩问清楚密道的位置后便将这里扔给了郁景辉,自己去追杀那个贱人,按照他们的说法,麻煜和那个贱人才是这次离都之行的关键,而麻煜的事情,麻煜的心思,或许只有一直痴恋他的她才了解,才明白,他想知道真相就必须抓住她。
那个女弟子并没有骗他,在她描述的位置,他的确找到了密道,而且从密道里遗留的一丝淡淡的香味来说,他的好师妹的确就是从这里逃离的。密道很长,他奋力的奔跑,以最快的速度狂奔,因为他有预感这或许是一条可以直接通到离都之外的通道。若是师妹真的跑出了离都,再想抓住她就很难了。
这一次他的预感是准的,但后面的部分却……不太准。
当秦禹岩跑出密道,重新站在地面上的时候,他就明白自己的确出了离都,而且因为越来越大的雨和风的关系,那丝香味到这里就断了,再想追就得在附近找线索,只是他还没开始找就察觉到身后不远处有人。
这种时候,荒郊野外,身后有人,不管怎么想都很诡异,都觉得不会是好人,至少秦禹岩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拔出剑做好迎敌的准备后才转身,而转身的刹那他瞳孔微微一缩,不太明白眼前的状况。
一个面向他站立的披着淡紫色斗篷的家伙就站在他身后十步的距离,静静的看着他,而一个女子被结结实实的捆住,看样子还点了穴道,嘴里还塞了块布,并且倒挂在斗篷人身后的一棵树上,也不知道被这样对待多久了,那模样简直是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你……”秦禹岩刚刚张嘴跟他说话,但是只说了一个字就被他抢去了话语权。
“这个女人就当是祝贺你新生的礼物,不要让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望,如果我让你做的事情你也做不好的话,我就要考虑换个人来执行了。”斗篷人说话的腔调似乎在模仿某个人,某个秦禹岩认识的人。
他说完之后就离开了,这就是他的任务在这里堵住这个女人,把这句话告诉秦禹岩,完成后就可以走了。至于秦禹岩怎么处理她,接下来怎么做,那都不是他需要关心的事情,他也的确不关心,连好奇心都没有。
“这样吗?”秦禹岩喃喃着,将被吊在树上的女人放下来,然后就这样提在手上,从密道原路返回离天剑派的驻地。
他知道那句话的意思,在那人已经给了自己暗示的情况下,自己还是因为自己的事情让她失望了,而且是两次。她说自己的武学和性格上有缺陷,别人对此加以利用的话,自己可能就会死,事实也的确是这样,魔道截杀那次是因为武学,这次是因为性格,不管是哪次,只要自己听进去她的话,并且加以防备,后果就不会是那样子的,所以她很失望。
信任也是有底限的,尤其是对她而言,当然对他来说也一样。
他理解并且信任了师妹很久,但是这被辜负并且差点被置于死地一次是最后一次,他不会再怜惜她更不会再信任她。
他曾经喜欢她,喜欢她的善良,天真,美好,哪怕她似乎不喜欢他,虽然对他很好,但是心思并不在他身上,她喜欢麻煜。
没有多少女孩子能不喜欢麻煜,他几乎是完美的男人,单论人品,处事,手腕,势力青涩稚嫩的秦禹岩就已经比不过了,更不用说麻煜的家世问题了,但是秦禹岩怎么可能甘心呢?所以他才想打败麻煜,向她证明自己比麻煜强,让她不要再痴迷那家伙了。
可是他当初一直做不到,麻煜就是麻煜,他比秦禹岩强的多,他比秦禹岩都明白秦禹岩的弱点,但是他不说,这样秦禹岩就一直无法打败他,这样秦禹岩就不会知道……就算是付出不知道多少的努力和汗水打赢了他,那个心机婊依旧不会改变想法喜欢秦禹岩,也不会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是无法改变的,不管你再怎么努力都是一样,这样秦禹岩就会一直努力下去。秦禹岩是比他更有天赋的弟子,他的出现一定可以振兴离天剑派,他不能因为一个心机婊而被毁掉。
只是这些事情,秦禹岩不知道,他从来都不明白这些,哪怕是到了现在,他想明白这些还是得抓住他的好师妹才能去盘问。
不过人终归是有所成长的,至少秦禹岩知道自己的初恋结束了,那个美好的女孩早就死了,死在那个天真烂漫的年纪,活下来的这个并不是自己喜欢的那个人,所以他不必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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