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归正传,今日他没出现在墨家里,没有跟上官逸他们一起杀出来是有很多原因的,一来,无尽回廊的处理确实需要他带人去帮忙,还有把墨千琉从无尽回廊成功接出来后的护送任务,都是需要他这块不能杀进墨家但也是有力援助的砖;二来,苏家和墨家的关系摆在那里,不能随随便便的撕破脸,因为必要的时候他还得站出来当和事佬,来调节墨千琉和墨家的关系。
就算是上官逸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所坚持的『堂堂正正的杀出墨家,给墨千琉和墨家一刀两断,从此各走各路一个堂堂正正的理由,让墨家成为理亏的一方』这个想法有多么的愚蠢,兴许这便是他作为现代人和古代人的思想鸿沟吧?在他看来,墨家的人待墨千琉不好,还串通魔道来害她,不管理由是什么,这都是事实。这个家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又怎能再呆下去?不管是投奔天守阁还是投奔傅长安都比这个选择好很多,有别的出路,这家,不呆也罢。
但是他却忘记了,墨千琉身上流的终究是墨家的血,而且墨千琉是墨家宗室的最后传承者,她若是离去,墨家宗室的血脉传承便断绝了,而且墨千琉自己未必就愿意离开墨家,因为这件事换个角度来说,经此一役,所有反对她的人都被肃清了,纵然千疮百孔,但这个剩下来的墨家里只会有一个声音,那便是墨千琉的声音,从此之后,她为所欲为,无人反对,她可以在这个基础上开创一个她喜欢的墨家。
失去和得到本来就是这样的相辅相成,但总有人贪心不足,只想得到,或者固步自封,想维持原来的样子,这件事上,上官逸就是后者,他原以为墨千琉会一直维持这样的状态直到成为墨家的少主,家主才会有所改善,但矛盾积累久了就是会爆发,如火山喷发般无法阻挡,但喷发后就会平静下来,平时不梳理,这就是必然的事件。
傅长安也错了,她其实也不该跟着上官逸去墨家搞事情,这种事派个别的高手去也就罢了,她去的话就太引人注目了,而且她对上官逸的态度还没什么表示和纠正的意味,就更让人误会了,误会傅家有意撩拨墨家和墨千琉之间的关系,欲将墨千琉收入帐下,欲大肆插手离都的内务,毕竟她的态度就是傅家的态度,傅家的态度又在极大的程度上影响着丰都的态度,最后可能成为两座大城市的交锋。这样的消息即便只是空穴来风也不得不让人小心防备,所以傅长安那么做很不妥,不妥到听见了傅长安的所作所为后,苏洧整个人都恨不得过去锤爆上官逸的狗头。
是的,是锤爆上官逸的狗头,谁让苏洧打不过傅长安也不敢打她呢?谁让傅长安不纠正上官逸的错误却跟着他一错再错,除了宠上官逸就是不好当众落上官逸面子呢?归根结底就是上官逸的错,打他就对了。
有了这两个人的例子,他就更不能当众跟墨家起冲突了,要不然以后墨千琉和墨家想和好都没台阶可以下。
“搞定了,少主。”苏家的一个侍卫过来向他报道,他们是一路杀过来的,因为这里只是个普通节点,魔道没必要太过于防守,而且丢出去几个合理的诱饵反而会对真正的核心起到保护作用,所以防守的人数并不多,让苏洧他们过来摧毁这里的节点简直就是大材小用,三下五除二的解决掉守卫后,侍卫们便自觉的去砸碎无尽回廊的节点,然后回来报告。
“我知道了,走吧,去无尽回廊的出口附近等他们出来。”苏洧点点头,带着人就要离开,只不过这时候却接到了一只飞鸽传书。
“似乎出事了呀。”赵寒瞥了眼鸽子,若非是十万火急的事情,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还采取这样的传信方式。
苏洧摇摇头说:“大概是,容我先看看……不是吧,他们疯了?”
这段话是他一边从鸽子身上解开信一边说的,说到一半的时候,整个人的神色都发生了变化,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惊慌失措。
“谁?”赵寒的眉头也拧紧了,苏洧的性子他知道,若非是出了大事,绝不会露出这样的面部表情,都到这种地步了,还能出意外?
苏洧随手把那张纸条扔给赵寒,连忙招呼自家的人说:“快快快,快跟我来。”
他竟是连跟赵寒解释一下的时间都没有,因为箭在弦上,随时会发射,他们的时间不多。
赵寒连忙抓住纸条看了下,只见上面潦草的写了一行字『魔道在无尽回廊的出口处架了十多台的大规模的机括类杀伤武器』,只有这一行,但比说什么都要有用。
大规模的机括类杀伤武器射出的箭矢威力极强,射穿人体是最起码的标准,为什么架在那里?答案当然很简单:若是傅长安他们从无尽回廊里出来,当场放箭,在这密密麻麻的箭雨下,谁能幸免遇难呢?就算是傅长安也未必能保护好自己,更别说是分神救其他人,若是如魔道的人所愿的话,恐怕那群从无尽回廊走出来的人都会死在出口处,再也无法前进。
毫无防备,毫无情报,怎么可能躲的过去?除非是能预知未来的神明,否则不可能做出最佳应对,毫发无损的走出那片死亡阴影笼罩的地方。
所以苏洧才惊慌失措的带人赶过去,想要在傅长安他们出来前摧毁那些机括类杀伤武器,做出最大程度的补救,这是他们要做的事情,也只有他们能做。
赵寒想到这里,情不自禁的也骂了句:“那些家伙是疯了吗?”
不疯的话怎么可能做得出来这样的事情?要知道魔道的目标可是得到墨千琉而不是杀死墨千琉,而且协议早就约定好了,不能杀死年轻一代的天才,而这种布局,显然就没打算放活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