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处耘的话,让主将王审琦不由得感同身受,说道:
“咱们在这从城外攻着也没用,在扬州城,濒临大江,我们攻其一面,其背后就有岭南人为其输送物资兵员,这该怎么打?不能让兄弟们白白的去送死啊!”
“官家那里,可有说法?”李处耘叹了口气,说道。
“刚平定李筠之乱,官家没管那么多,就直奔咱们这来了,过几日就能到扬州了,咱们兄弟两个耗费了那么多的粮草,还未攻破扬州城,如今该想想怎么向官家交代!”
王审琦揉揉脑壳,这该死的扬州城,快让他们急死了,今日又死伤了那么多兄弟,南下三万人,如今不过两万,这仗该怎么打?
就在城外宋军绞尽脑汁的想攻破扬州城之际,城内的李重进今天难得的高兴了一回,开始大摆筵席,欢欣鼓舞起来。
憋屈了那么些日子,被夺取那么多城池,今日打了一个小胜,值得开怀。
作为岭南与淮南之间的关键人物,陈扬今日也列席其中,于此战乃是岭南抛石机立下了大功,所以不断有将校前来,向他敬酒,甚至有的还转弯抹角的想与他结拜,令人哭笑不得。
索性他是商贾出身,酒量尚可,才未耽误大事。
月到中天,这场宴席才缓缓散去,陈扬看了一眼满地狼藉,躺尸遍地的宴会,这才起身,来到了正自饮自酌的节度使李重进的跟前。
“使君,饮酒不可过量哦!”
“事到如今,到了这种田地,不喝酒又能怎的?”李重进抬起头,满口的酒气,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样子。
但陈扬却知晓,他没有喝醉,笑了笑,说道:
“使君勿要担忧,扬州城背靠长江,我岭南水师,甲于天下,中原的战船是抵不过我们的,扬州实在不敌,咱们还可以去往岭南!”
“更何况,赵匡胤北上征服李筠,已然耗尽了中原的钱粮,如今不过是强弩之末而已,扬州城内大军数万,粮草充裕,坚持个几个月,中原必定会退缩,到时候整个淮南就是您的天下!”
“勿要蛊惑我了,我算是想明白了,扬州以一隅之地,是敌不过中原的,如今我等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李重进低着头,就快垂到了几案上,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眼眸满是恨色:
“就算如此,我也要让赵匡胤屁股下的皇位坐得不安稳,篡夺了我们郭家的天下,呸,没那么容易安稳下来!”
“陈先生,你带着我的家眷,以及城中将校的家眷,一并离开了扬州,带去岭南,我要在扬州城,与赵匡胤的禁军,好好的斗一斗,不血流成河,某就不离开扬州城!”
“既然如此,草民自然从命了!”叹了口气,陈扬转身离去。
这扬州城,他还得留下一段时间,不把这所有的都百姓给撤了,他就走不了,这可是皇帝要求的,哪怕是火海,他都得去走一趟。
嘿嘿,整个淮南镇,十数万丁口,几乎被他迁徙一空,除了那些老顽固之外,徒给中原留下一座座空城以及荒地,原本禁军准备就食于敌的,但这个想法只能成为空谈。
讲到这里,他就想笑:“这些禁军,可算是倒霉了,不仅没粮,还成为咱们抛石车的首次立威之战的目标,真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