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度府的幽静偏房里,严氏刚刚吃过午饭,她没吃多少东西。
最近一段时间,些许是张文表之乱的缘故,她成天都待在府邸的小庙内,坐在垫子上,读着经文,都不怎么动、十天半月都不出是常有的事,胃口不太好。
杯盘菜肴已经撤走了,桌子上放着一盏温茶、数碟甜点。东西她不吃,就喝了一口茶,然后就拿起旁边的诗经,一面看书一面瞧桌子上的棋盘,良久才捻起一枚棋子落下。
这小庙里,只有九岁的周保权可以随意进出,那些侍女宦官们都远远地站着不敢打搅她。
人们都在讨论,自然国主逝去后,王后看起来十分孤单,不时地沉迷反思,原本一个高贵的少妇,此时平添了几分佛意,更显得圣洁。
她身上穿着褚黄色的宽袍、腰配玉绶带,这一身虽只是常服,却也宽大而华贵叫人看着敬畏,这是王室才能穿着的。
这袍服尊贵而有气势,唯一的不足之处是几乎把女性的身段线条都掩盖了,还不如裁剪合适的普通襦裙能衬托女子的身材。
不多时,一个宦官便小步快走进了殿中,旁若无人径直走上上位,在王太后的身边弯腰附耳说了一些话,大概是个关于长沙府与岭南的事。
王太后没有开口,只是把指尖夹着的一颗白棋轻轻放在棋盘的一个空处。
“母亲——”这时,佛堂的门突然就被打开了,久不见的阳光突然就照射进来,在王太后那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的闪耀。
“母亲,姐姐嫁人了!”周保权穿着改小的王袍,风一般的闯了进来,几个小宦官在身后小跑跟着,一脸的担忧。
“我知道!”摸了摸周保权的头发,严氏笑着说道:“你姐姐成了皇后了,也不算耽误她!”
“可是,几个师傅都说,岭南借着姻亲的关系,霸占咱们楚国好几个州县,可恶地很呢!”周保权有些气愤地说道。
随即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母亲,希望能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毕竟在他的心中,母后才是最可信的。
“权儿,这些东西,你都要有自己的判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恶,他所说的不一定都是真的,因为这是从自己心里发出来的声音!”
“权儿你还小,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话,你只听着,心里记着就好,然后再慢慢的验证。那些大臣们,无论是你师傅还是你的臣子,一个个狡猾如狐,他们心里头不只是装有着大楚天下,还有自己的小家。以及亲朋好友!”
认真地点了点头,周保权故作成熟的说道:“我已经记清了,会按照母亲的话办的!”
“今天上午的课,用功了吗?”严氏这才展露笑容,柔声说道。
“我很用功,师傅也夸奖我了!”
“那就吃饭吧!”
很快,几碟小菜就呈了上来,母子两人吃得很开心,似乎忘却了前不久失去父亲的伤痛。
“儿子告退了!”中午休息了半个时辰,周保权又得参与政务,当然,是江门在处理,他只是旁听吧,对于他未来亲政,有很大的好处。
“禀太后,唐国使臣求见!”一个年轻的宦官说道。
“哪个唐国?”红唇轻起,太后慵懒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