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了翰林院,无论是前唐还是如今,都相当于储相了,可谓是进士中的进士。
因为有底气,所有人都对未来憧憬万分,但现实却让他们迫切地想外放为官,尤其是家底不厚的。
进了翰林院,虽然前途远大,但却官职不高,正所谓京城居,大不易,家产不丰的只能勉强过活,借债度日,只有外放为官,哪怕只是知县,不算那些旁的,光是正途的俸禄,一年也有上百贯钱,舒舒服服地坐在衙门中,忒是痛快。
“听说了吗?户部此时通查个底朝天,大大小小,包括正堂官在内,一百多号人都被抓了,只剩下几个人,如此多的官缺,想来宰相门前,怕是要跑断了腿吧!”
“嘿嘿,那些去户部观政的同科,相必是能补个缺,毕竟熟稔!”
他们喝着酒,聊起了官途,官运。
“不见得,未入翰林院的进士,须观政两年,赐进士科与同进士科,外放须得入地方,翻滚个几十年,才入中央,不像我等,入职地方一任知县,一任知州,即可回朝廷……”
有的人喝醉了,颇为得意的说道,对于那些非翰林院的,言语中满是鄙视的味道。
其他人则微微颔首,矜持地表示认可,就算衣服出了补丁,那也是正宗的储相,只要不作死,一个九卿之位在所难免的。
说到这,众翰林心中只觉一丝甜美在心头,寒风也不冷,酒也更好喝,这些苦楚算个甚,继续熬,将来才能有好前途。
“诸位,若是在京中手头紧,不妨去天下钱庄,可以让他们传信于家,从钱庄可以直接汇来,再不济,也可以去借贷,没有息钱!”状元唐复打了个饱嗝,看着几位依旧单薄的同僚,不由得说道。
“可是当真!”
“真有不要息钱的?”
“自然当真,天下钱庄可是皇室的产业,咱们进士、翰林借钱,自然无须息钱。”
唐复看向这几人,满是佩服之色。
寒冬腊月,这几人衣衫虽然齐整,但却单薄,在这京城,颇有些寒酸之气,但他们却甘之若饴,不得不让人敬佩。
一中进士,可以说是跨越龙门,许多高门大户豪商富甲都以女嫁之,自然不缺钱财,但已婚者却难再婚,即使休妻,但名声有碍,官途不长。
听闻此话,那几人心中欢喜,心中计算着准备却借些钱来,家中添几件衣裳,多置几近炭火,度过年关。
几人向其致谢。
眼瞅着状元郎如此的眼观八方,心灵剔透,萧善文颇为敬佩。
对于翰林而言,这个年关都难过,而对于承天府的许多的贫民而言,更是一道夺命关。
冬日严寒,今年犹甚,衣料尚不足,炭火不足,吃食不足等等,皆困扰着他们,为明日的一日二餐而忙碌,一日三餐,只是耳闻中的贵族大家的生活,他们想也想不到。
广州城外的一处驿站附近,有着一处茶摊,在这冬日,奔袭而忙碌的商贾还是有一些的,喝着茶,热气腾腾的,身子逐渐暖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