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不到一日的功夫,吴越国就凑足了所有的布帛钱财,礼送出城,足足有数千人进行搬卸,用了一天的功夫。
可以说,杭州城就是赎买回来的。
周奎哪里看得出其中的经济账,对于能有百万贯的钱财很开心,这次出兵,可算是回本了。
这是一场大胜。
不过,他也算是见识到了吴越国的富庶。
短短一日功夫,就凑了数十万匹布帛,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当今天下,恐怕也只有蜀国能够媲美了。
“这是一块大肥肉,而且抵抗不强的肥肉。”
周奎喃喃自语,双眼放光。
和所有的侵略者一样,收益是成本的数倍,那么贪婪就会更多。
吴越国的富庶,觊觎的人很多,但南唐在时,还能平衡,没了南唐,只能成为口中的肥猪,一刀刀宰割。
沉甸甸的船只满载而归,吴越国主以及群臣目送其离去钱塘江后,不由得介叹了口气:总算是送走了。
“这天下,变了!”钱俶看着翻滚的钱塘江,沉声说道,一个女儿不足惜,三个州的失去让他痛心,国家周边出现一个庞然大物,更是让人心惊胆颤。
唐国的威胁,已经丝毫不亚于中原了。
祖宗打下来的江山,即将有失去的危险,他又怎能安心的念佛吃斋呢?
“是变了!”元德昭是个文人,面临这样的屈辱,他感觉分外的难受,但现实却不得不让人屈服,吴越的军队,着实孱弱。
“长江以南,除了唐国,也只有咱们吴越国,境况越发的危险。”
所有人都明白,吴越国存在的意义,就是中原对南方的平衡,再加上吴越国体量大,很难吃下去,而且有中原撑腰。
但,唐国倚仗着水师厉害,却全然不怕中原,甚至还敢硬顶,没有中原罩着,吴越国自然就危险了。
“国主,靠人不如靠己,咱们兵马须得强练了。”元德昭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必须这般了。”钱俶叹了口气,强烈的危机感,让他都难以崇佛了。
就在送走唐军的第二日,作为使相的吴程也归来了,带着数千残军败将,灰尘扑扑,狼狈不堪。
显然,唐军的追逐,让他吃了很多苦头。
“臣下对不起国主,对不起朝廷!兵败而致如此大辱,请国主治臣罪,惩治与我……”
吴程一大把年纪了,直接跪下,沉痛地进行懊悔,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
“胜败乃兵家常事,使相无需如此!”
这样说辞,以退为进,钱俶反而更不能惩治他了。
况且钱俶也是念旧的,对这样的老臣一直很优待,见其这般模样,心中颇为不忍。
“唐国倚仗着奇兵利器,江南、楚国非不强吗?还不是被灭国了,使相无需这般,朝廷上下正准备练兵秣马,正要您出马呢!”
国主的一番话,让吴程瞬间心情好了许多,他年纪虽大,却志气却不小,立马抬头,激昂地说道:“臣见识到了唐军之威,定能为国主好好练兵,洗刷耻辱。”
元德昭就默默地看着其表演,丝毫动作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