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局面出现,意味着实深远。
吴青闻言,身体一颤,不敢过多言语。
“朝廷动荡了?百官浮躁了?”李嘉带着奇异的腔调说道,但旁边的所有人也不敢笑。
“你与我说说,朝廷上下,百官们,到底有何不满。”
“陛下文治武功,皆是当世之上,克敌制胜,灭国无数,功迈汉祖太宗,大唐即将复兴,谁敢有不满的,人人夸颂,皆言上天又与百姓一个太宗皇帝呢,又能过上盛世日子了……”
吴青弯着腰,笑着吹捧道。
“我又不是铜钱,怎么会人人喜爱!”李嘉笑骂道:“休要消遣我,快快言语。”
虽然被吹捧地很高兴,但李嘉仍旧头脑清醒,我虽然英明神武,俊朗不凡,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喜爱崇拜我,但仍旧有百分之一的人贼心不死。
所以,必须冷静……
可是,为什么说的我舒服呢?
哎,还是我身边的马屁精太少了。
“陛下圣明,简单一语,尽是微言大义,而朝堂上虽然多是读书人,但目光短浅者却有不少。”
吴青轻声说道,语气很低。
“他们出身地方豪族、大户,田地阡陌纵横,数朝为官,早就习惯了免税,如今转运使司衙门又不顾情面,自然深恨之。”
“我皇庄数以千顷,照样得纳税,他们有四只眼,八只手吗?敢不纳税?”李嘉冷笑道。
“之后,陛下大兴科举,糊名,誊抄,豪右子弟上榜不多,由于科举兴盛,门荫、铨试皆被排斥,渐渐边缘。”
“之后地方又起功名,秀才、举人名动乡野,出则为官,入则为绅,地方多有不满,言‘破窗糊纸成栋梁’,多夺其望。”
“前不久,陛下又将职田夺了去,又将力役、公懈钱等,尽归于一,百姓苦之已久,一朝免之,皆弹冠而庆,但官吏却少了一大片财源……”
“未曾想,我竟然做了那么多好事?”李嘉闻言,大笑之。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对于官绅士大夫阶级的利益进行侵害,难道自己提出编户齐民后,宰相们不满,百官不满。
这差不多是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过,反过来,自己做了那么多事,自然既得利益者更多,对于官绅的威胁,倒是不用太多惧怕。
难怪宰相们怕了,又怎么不怕,这一件件事情累积,若是再纵容,他们真得被束缚了。
后世张居正的一条鞭,雍正的摊丁入亩,都是当权者逝去则废了。
其阻力,可见一斑。
自己这个只是百官不满,与之相比,压力不可同日而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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