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李嘉摇摇头,直接说道:“这本就是陋习,亲民官可不是闲职,不是让他们来吃酒耍乐的。”
门荫很好理解,门阀的残留,唐会典中说了,一品之子则七品,二品之子则正七品下……
然后到孙一辈,再降一等。
而所谓的杂色入流,其实也是官宦特权。
文武六品以下,勋官三品以下五品以上的子嗣,轮流到三品以上亲贵的家中担任侍从或缴纳品子课钱,十年期满后经兵部简试,再送吏部考核,合格者即可授官。
说白了,就是当官的交钱,满十年,就可以去考核当官了。
杂色入流选出来的官吏,基本上都是州县等低级官,不会入中央。
这也是为啥大唐一千五百县,每年只录取几十个进士的原因所在,因为这些进士将来都是高官宰相的预备役,地方州县,都是其他官吏的子嗣。
“去年不是选了许多秀才、举人吗?”李嘉站起身子,说道:“把那些举人们提拔一下,充任知县,也能填补几十个名额了!”
“其他人缺额,就给予那些县丞、主薄,以及其他的胥吏们一个机会吧,吏部派人去地方考核,中上者,皆可任之,偌大的天下,怎么会缺为官者?”
“可是……”冯楚文迟疑道:“主薄、县丞提拔还有所根据,但胥吏一向贪婪无度,若是为官,怕是不妥,岂不是更欺于民?”
“这胥吏,有好有坏,不能一语蔽之,只要能做事,就提拔,朝廷正是用人之时,无需吝啬!”
李嘉摇摇头,对于这些高官的固化思维很无奈,地方上治理,不就是靠着这些世袭的胥吏吗?贪腐不论,人家的能力,可以说超越了朝堂上大半的朝官,只是眼界狭隘了些罢了。
“至于贪墨等问题,不是有御史吗?如今更准备设有黜陟使,这就是他们的事了!”
皇帝也懒得帮他扭转这种固化思维了,这不是一时一刻能反转的,还需要时间来转变。
他又看了看这些名单,挂印而去的州县,江宁、江西二府很少,福州十县,大半都走了,泰半空缺却在西川。
毕竟乱兵以及宋兵的劫掠,惊扰了不少人,为了官位搭上性命可不值。
而因年迈而去的州县,大半又集中在江西、江宁二府,南唐的境内,立国三十载,南唐进士没多少,但却接受了不少的前吴官吏,再加上篡位的恩赏,以及重文的思维,六七十还趴在官位的人很多。
骂一句尸位素餐,毫不为过。
朝堂中,蜀国和南唐也是如此,老臣旧臣一大堆,死赖着不去致仕,就知道占位置,阻碍了官场的上下流动。
“那些蜀国、江南的朝臣,过了六十的,无需顾忌,都与我致仕,闲职也别给,省点钱,近千人的朝臣,我哪里来的位置让他们站立?”
初唐时,中央才六七百人,盛唐也不过千人,而他这倒好,天下还未一半,朝臣就接近盛唐了,关键是,三省六部,许多降臣重复,太浪费财政了。
用着不放心,更不能放去地方,那就只能致仕退休了。
李嘉宁愿支付一半的致仕俸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