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但唐国素来贪婪,听闻今年夏粮又多丰收,兴兵来攻也不无可能!”
老宰相元德昭叹了口气,说道:“此次咱们理亏,唐国肯定不放弃这个机会为难我等,要知道,整个南方,只有咱们吴越国与唐国了!!”
闻听此言,钱俶楞了楞,不知何时,吴越国竟然面对这般三面皆敌的境况。
而且唐国这几年来陆陆续续的消灭了几国,军力鼎盛,哪怕嫁女与了唐主,但恐怕该出兵还是得出兵,危机四伏啊!
“如今看来,为保祖宗基业,只能与中原依存了!”
钱俶深深叹了口气,佛经也不念了,他沉声道:“昨日中原还遣使来问询,能否再转运贡奉,某不言语,如今看来,不得不运转了!”
“长江水道不可再走,让运送贡奉的货船冒充商贾,全部换成布匹绸缎,也不派遣官吏,且让商人代之!”
“也只能如此了!”元德昭沉思片刻,这才点头,哪怕血亏,也要拉拢宋国,等吴越国被唐国攻打时,还要人来救援呢!
“那,唐国这边又如何?怕是使者已经快到了吧!”吴程问道。
几人相顾无言,不知该如何应对。
钱俶则一脸苦色。
又要被人当年呵斥了,当小国国主,真是太憋屈了。
走到哪,算到哪吧!
果然,两天后,也就是七月初四这天,唐国六部之一的礼部,派遣了主客司的郎中,前来传旨。
一开始倒是客客气气的,但其拿出圣旨后,脸色突兀一变,开始训斥起来:
“朕本以为吴越国一向顺从,识天命,知正道,但如今,还是太过于信赖,被尔等表面所蒙蔽……”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朕为君,虽然有所缺漏,但却无辜负尔等之意,忠义廉耻,尔可有之?“
“尔等可有半分为臣之本分?”
“一臣事二主,天下岂有这般逆臣?”
“可是我唐国兵锋不利?还是吴越心生妄意?”
全篇圣旨,几乎是完全是按照皇帝口吻来写的,并非四六骈文,对仗也不工整,空口白牙的大白话,让人一听就清楚的很。
隐晦的骂人,钱俶还能装作君子风范,当做放屁。
但就是这般白话,让钱俶着实忍耐地辛苦,脸色煞白,额头上满是汗水,双目瞪大,死死地盯着这个天使,咬着牙,强忍着心中的怒气:
“某身体不舒服,贵使千里迢迢而来,暂且歇息片刻吧!”
挥了挥衣袖,钱俶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一向平和淡然,吃斋念佛的国主,破天荒的生气离去,可见其过分。
满朝的大臣也气呼呼地转身而去,君辱臣死,他们虽然想打死这个天使,但顾忌太大,只能作罢。
“天使,请吧!”
元德昭蟹瞥其一眼,冷哼一声,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