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文有些文弱,但这两年还是培育了不小的胆子,轻声行礼问道。
“回这位小衙内,南津关这些时日,一直来清楚水里的礁石!”
纤夫穿着短衣也不觉得冷,更不好欺凌,反而弯腰低声说道:“用那劳什子火药,江面上的明礁已经毁去大半,只有暗礁一直难以琢磨,所以耽搁许多!”
“不过也不用急,用不了一两个时辰就罢了,咱们吃点热食,就可以南下了,江陵城天黑前,必然是能到的!”
“如此,就多谢了!”潘文得此消息,轻声谢道。
“咱当不起衙内的礼!”纤夫连忙退了几句,一脸的谄媚。
随机周文轻轻一瞥,身旁的小斯则拿出来一张百文的钱票,惹得纤夫大喜过望,连连拜谢。
回去途中,跟随而来的甲士嘟囔道:“衙内何必如此客气,不过是些许脚夫罢了,还赏赐许多钱财!”
“礼节不可废!”周文看了一眼,这几个甲士,都是他父亲阆中侯的亲卫,按例,侯爵亲卫两伙,二十人,相当于家奴,再是亲近不过,他倒是不以为意:
“些许百钱,对某来说,不值一提,但对于他们而言,若能救命,百姓困苦,我们救不了那么多人,但施舍几人却是行的!”
“还是衙内心善!”一旁的甲士感同身受,赞叹道:“若是像您这般的好心肠的多一些,天下就没那么多苦难了。”
周文微微一笑,不言语,其年纪虽小,但贵族风度却是存在。
回船汇报后,潘崇彻直接从军事角度出发,分析道:“若是三峡畅通无阻,少一些礁石,无论是运兵还是运粮都是极为方便的,此事甚好!”
“此番回到京师,你将去太学学习,那里有不少的名师,也有许多勋贵子弟,你要好好来往,莫要以咱家的身份欺人!”
潘崇彻看着自己的养子认真倾听的模样,很是满意,随口吩咐道。
“孩儿自当晓得!”周文乖巧的应下,抬头问道:“只是,父亲此次回到长沙,不知如何?”
“如何?又能如何?”潘崇彻洒然一笑,说道:“某回到长沙,爵位不能再升的,顶多加歇食邑钱财罢了,或许,闲赋在家也不一定!”
“毕竟,我在西川待了数年,又掌控数万大军,再待下去,咱自己都怕,如今汉中收回了,我也就功成身退了!”
“打了几年仗了,歇息片刻也好!”
说完,就闭口不言。
周文虽然对于政治很感兴趣,但却半懂不懂,见到父亲不言语,也就退下。
潘崇彻望其背影,呢喃道:“也该为你寻个婚事了,有了老丈人依靠,潘家也能好好在长沙立起来。”
果然,潘崇彻回到长沙,受到了热烈的欢迎,朝廷派遣使臣,加封其五百户食邑,其总食邑,达到了五千五百户。
随即,又加其同平章事的头衔,因其忠武军节度的名号,所以可称之为使相,有名无实。
其招讨使等差遣,自然就罢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