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了片刻,余德静有些不甘心地说道:“可是,无论如何,军费应该是多多益善吧?正如《大唐日报》上所说,国家兴亡,万民有责,我等身为大唐子民,总该为朝廷出份力吧?”
林文元这时看向余德静,开口道:“你叫余德静?呵呵!你的事情老夫曾经听侯爷提起过,挺不错的一个孩子!哦,老夫记得今年炎黄书院招生考试你也上榜了是吧?是个好孩子啊!”
余德静本就是蓝田县北面几个庄子里面的“风云人物”,林文元听说过他的故事一点也不稀奇,见林文元竟然当着一众围观百姓的面跟自己聊起了家长里短,余德静颇有些受宠若惊道:
“林老板谬赞!学生正是余德静,曾多次受侯爷恩惠和点拨,故而参加了炎黄书院招生考试,又侥幸考中了!”
林文元呵呵笑道:“呵呵!孩子你不必谦虚,能考上炎黄书院,那是你的本事!你方才说侯爷曾施恩于你,那你可知,你应该怎样报答侯爷对你的恩情?”
“这……”
聪慧如余德静,此时也被林文元的这个问题给问住了,因为他还真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亦或者是,他曾经想过,但是没想出来,因为如今的李泽轩不仅身居高位、裂土封侯,而且其本身还是身家巨万,要他去报答这样一个“看似什么都不缺”的人,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去报答!
林文元拍了拍余德静的肩膀,道:“孩子你是当局者迷啊!再过一个多月,你就将正式成为炎黄书院的学生,而侯爷则是炎黄书院的山长,学生之于山长,何以报恩?唯有勤奋学习、努力上进啊!”
闻言,余德静顿时恍然大悟,他连忙拱手道:“晚生明白了!多谢林老板提点!”
林文元摇了摇头,道:“不!你还不明白!你若真明白了,现在就应该回家看书,而不是带着百姓们在这里平白消耗时间!此次募捐大会是由侯爷授意,之所以主要面向于商人,是因为侯爷认为商人富有,百姓贫苦,侯爷不愿百姓因为这场募捐大会而致使生活更加贫困,你身为侯爷的学生,师者本愿你是否应当遵从和恪守?”
余德静心神一阵动摇,沉默片刻后,他拱手道:“林老板说的是,是晚生一时孟浪了!”
林文元搬出李泽轩,并以师道之礼来压他,他不得不从,而且也不敢不从!因为在这个时代,若是一个人连尊师重道都做不到的话,他势必会遭受万人唾弃!
说罢,余德静又转身向萧瑀拱手道:“还请萧尚书恕罪!”
“无妨!你们也是一片好意!”
萧瑀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身前空地上围着的百姓,他尽力大声道:“当今圣上爱民如子、一向怜惜民生疾苦,不愿与民争利,故而你们的好意老夫心领了,也会转告于圣上,但是你们的钱圣上不会要、老夫更加不敢要!只要你们能过好自己的日子,便算是为朝廷分忧了!”
说罢,萧瑀对余德静道:“你就按林老板刚刚说的做,尽快带他们离开吧!”
“学生遵命!”
余德静恭敬地拱手道。
“钟叔,余二伯,孟大哥,牛三婶,朝廷已经筹措到了足够的军资,咱们都散了吧,莫要让林老板为难!”
余德静回到人群,对身边的一众乡亲劝说道。
众人也并非不明事理的人,而且方才林文元和萧瑀已经将事情讲的很明白了,此时听余德静这么一说,众人纷纷应是,然后没过一会儿,客栈外围着的百姓便四散而开了!
萧瑀这时回身道:“时辰已经不早了,老夫得带着募集到的钱和账册会长安复命!今日就有劳林老板了!”
今日林文元无论是在募捐大会时的表现,还是募捐大会之后的表现,都令萧瑀很是满意,由他忙前忙后,萧瑀倒是省了不少事儿,故而他此时才会客气一句。
林文元有些受宠若惊道:“萧尚书言重,这些都是林某分内之事!”
说到这儿,林文元看了看天色,道:“太阳快要落山了,要不要县衙的衙役护送您一程?”
一会儿萧瑀等人将要身怀四十三万贯的巨款回长安,虽说这里也是长安地界,但林文元也不得不担心萧瑀一行人的安全。
萧瑀轻笑道:“不必了!老夫来之时,便带了一路左武卫军队,他们在城外候着,有他们护送,宵小之辈安敢近身?”
说罢,他吩咐身边小厮,带上钱和账册,即刻出发,然后一行人便朝着蓝田县南城门而去。
说起来,他这也算是空手而来、满载而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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