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躬身领命,其中两人,分别奔向客栈的前门和后门,李君羡则是带着剩下的几个人,上了楼梯,然后径直奔向最西面的天字号客房。
“不用敲了,直接推开!”
来到天字号客房门前,一名百骑正要上前敲门,李君羡却出声制止道。
正所谓迟则生变,他不想事情有任何变数!
说罢,他越过那名百骑,直接一脚就将房门给踹开了,事实上,房门并没有锁!
在房门被踹开的一刹那,李君羡等人快速闪身入屋,就见一个样貌平平的中年男人,正在房屋中间的茶桌旁边若无其事地喝茶,见李君羡等人闯进来,那名中年男人面上微微一愣,随即皱眉道:
“你们是何人?为何闯入在下房间~?”
见到屋内只有一人,而且还是一个看上去文质彬彬、没什么武功的中年人,李君羡皱了皱眉,心中有些怀疑自己先前的判断是否错了,但他既然来了,那就有必要将事情彻底弄清楚。
给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几名百骑分别守在了门口和几个窗口,这是为了防止那中年男人半途逃走。之后,李君羡走到那中年男人对面,并坐了下来,目光直视对方,不答反问道:
“我们是谁你先不用管,你先和我说说你是谁?从哪里来?来太原城做什么~?”
闻言,中年男人脸上露出不悦之色,他冷哼一声,道:“哼!阁下大晚上的私闯他人房间,不给个说法就算了,还反过来盘问我?当真是好生霸道,你真当这太原城没有王法吗~?”
李君羡懒得跟他废话,直截了当地说道:“你少跟我扯这些没用的,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不能将自己的身份来历说清楚,我们便将你抓起来送到官府去,到那里之后,再慢慢跟你讲王法~!”
“抓我~?在下一没作奸犯科,二没偷盗抢劫,你们凭什么抓我~?”
中年男人冷笑一声,说道。
李君羡笑了笑,道:“呵呵!不说是吧?来人,将他抓起来,送到刺史府严加审问!”
他虽然不能确定中年男人的具体身份,但对方既然跟王家二房有瓜葛,而且在来客栈的路上,李君羡已经得知王揆畏罪潜逃的消息,这说明王家二房的确是勾结了突厥奸细,眼前这个中年男人,既然跟王新元暗中碰过头,那说明他绝对跟赵德言是一伙的,最不济也是赵德言派出来的负责和王家二房接头的人!
说罢,李君羡就作势要起身离开,而站在他身边的两名百骑,则向中年男人靠了过来,看样子是真打算将其给抓起来。
见状,中年男人面上恰到好处地闪过一丝慌乱,他连忙开口道:“你们……你们难道是官府的人?好吧,我说,在下余德兴,云州人氏,此次来太原不过是为了进些货物,等东西采买完后就回去!”
“云州商人~?”
闻言,李君羡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他淡淡道:“那你可有符卷?”
所谓符卷,差不多相当于现代的介绍信。在古代一般住客栈也是需要“身份证”的,只不过此“身份证”,并非现代的那种身份证,而是类似于介绍信的东西。古代的中国虽然无法信息化管理户口,但很早以前就有完整的户籍制度。为了证明和区分人与人之间的不同,古人发明了“路引”、“门券”抑或“鱼符”、“牙牌”之类证明身份的腰牌。大部分古代中国人很少有出远门的机会,只有少数人有这个需求。
如果是官员、商人出差,或得到官方授权的外事活动,都会持有“符节”或“符卷”,这种“符”、“节”、“卷”等,都是早期入住旅馆的身份证明,这些相当于现代的“介绍信”。后来的“驿卷”、“信牌”也都属于旅行凭证,如没有旅行凭证,是无法入住旅馆的,尤其是官办旅馆根本不可能接待。
在唐代,五品以上的官员,有朝廷给发放的“鱼符”以证明身份,普通人如果有出远门的需求,则需要向里正或者坊正报备,里正或者坊正再上报给当地县衙,由县丞或者主簿批准之后发放符卷(介绍信)才能去往外地。
像明朝年间的路引,其实跟这东西也差不多!
“有的,有的!”
中年男人貌似已经相信了李君羡官府中人的身份,闻言连连点头,然后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张泛黄的宣纸,摊开放在了桌面上,李君羡伸手娶了过来,认真端详了起来。
片刻后,李君羡将那张宣纸放下,然后看向那中年男人,淡笑道:“这符卷,伪造的跟真的似得,要不是本将见过云州那边的符卷,还真有可能被你蒙混过去!来人,将此人给我抓起来!”
那中年男人面色一变,猛地起身退后,厉声道:“我这符卷真的不能再真,阁下指鹿为马、故意刁难,究竟意欲何为?真当我余某人是好欺负的吗?”
说罢,他抄起桌上的茶盏,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了一阵密集的脚步声,紧接着,就见一群人持着刀剑,气势冲冲地闯了进来,粗略一看,竟然有二三十人,显然,赵德言先前让人去搬的救兵,有一部分已经到客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