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行医就心有余而力不足。
钱氏又有口难言,给她看病跟看哑科差不多。
黄先生围着钱氏看了半天没找着毛病。
只能含含糊糊道:“她或许是不适合针灸,我把银针给她取下来,过一会观察一下。”
把银针取下来。
银针取了不能动的医嘱就自动取消了,袁树就不再禁止她乱动,钱氏稍微挪动了一下身体,感觉舒适多了。
偷偷把之前慌乱之下扔到身下藏匿的偷来的害她难受半天的布兜取出来,愉悦的舒了一口气。
没有人发现她难受的真正原因。
黄先生捋着胡须宣布他诊断的结果:“她这是不服针,不适合做针灸,以后针灸就停了吧,坚持吃药就行了。”
袁树也不懂医术,黄先生说什么他都点头应着。
还关心的问大夫:“药还得吃多久?”
听到他问,黄先生想得有些多。
农家都是土里刨食,汗珠子掉地里摔八瓣挣来的钱,家里有个得了这种要长期吃药治疗还恢复希望渺茫的病人,对所有人都是折磨。
不给治疗吧,显得人薄情寡义;给治疗吧,家里负担不了。
大多数人家遇到这种情况都是前期给治疗一下,还算积极,治疗一段时间如果能恢复就皆大欢喜,如果不能恢复就会停止治疗,也算是尽到仁义了。
黄先生觉得袁树这么问的意思就是想给钱氏停止治疗了。
非常善解人意的回答:“我回头给改改方子,吃满三个月等骨头长好了就可以停药了。”
不说面瘫的病情,只说骨折的治疗。
袁树连声给黄先生道谢后就带着钱氏回去了。
立场不同感受不同,钱氏作为病人本身,听袁树和黄先生说话的感受跟别人不同。
往日伤害其他家庭成员,害死新生孙女的硬心肠这会全没了,泪眼汪汪委屈得像是五旬的小娃娃。
窑洞里的人都看着袁树,眼神里带着探究。
觉得这人真是大不孝,不想花钱给亲娘看病,看把当娘的委屈的。
垂垂老矣的老妪,又病成那样一副惨状,还被儿子嫌弃慢待,太可怜了。
袁树搀扶着她往外走,看到她流泪,赶紧停下问黄先生:“大夫,俺娘咋流眼泪了?”
黄先生也是妙人:“哟,我看看,以前都是吃饭的时候才流眼泪,现在怎么没吃就流泪了啊?”
众人的眼神就从冰状融化成水。
“哦!”恍然大悟,原来是流眼泪是病!
钱氏说不了话,被人这样曲解也没辙,气得眼珠子都快凸起了。
不过被大家自动理解成是生病的症状。
吃饭是一件多开心的事,居然有一吃饭就难过的流眼泪的病,再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毛病也不显得奇怪了。
钱氏眼睛充血,鼻子喷火,还好怀里揣着的那一包东西稍微给了她一些安慰,让她不至于气得当场爆血管。
袁树带着钱氏回到家,把牛圈在牛棚里,给它添上草料和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