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看她受伤可怜,怕硬是给她换衣服会让她伤得更重,替她说情道:“要不就别换了,拍拍干净。”
陶氏心肠软,杜氏却看出来不对劲。
衣裳上沾了石灰粉和血污,要出门换身干净的罢了,至于这样要死要活的吗?
钱氏越是抗拒,她怀疑越深,更想弄个明白。
今天这事疑云重重,她小女儿一个孩子在屋里睡着,钱氏这老妖婆跑进来干啥?
她能走了还装瘸,想干啥?
觉得钱氏憋着一肚子的坏水,就是准备坏他们明珠的性命,她得拆穿这老妖婆的画皮。
杜氏:“不行啊,身上光是土拍拍能排掉,还有白石灰粉,还有血,拍也拍不干净,就这么出去,外人该咋看俺和伯驹他爹?”
陶氏想想也是,外人不会知道钱氏是羊癫疯摔成这样子,只会觉得她造成这样是儿女疏于照看。
杜氏年轻力壮,钱氏年老体衰又刚刚受伤流了那么多血,正是身体虚弱。
杜氏强硬的要帮她换衣服,钱氏根本无从反抗。
急了就张嘴去咬杜氏。
杜氏正帮她解纽扣,躲的时候碰到什么尖锐的硬物,手肘处被划了一条血口子。
陶氏也发觉异常了,帮着杜氏控制住她,从她身上搜出来两枚枣核钉,还有一布兜东西。
杜氏打开布兜一看,脸都气得发青,嘴唇直哆嗦。
陶氏问:“这是啥伯驹娘?”
杜氏气得掉眼泪,说:“这是毒药,叫马啥子的,能药死人。”
杜氏骂道:“你咋就能这么狠毒,她一个孩子能碍着你哪里你非得置她于死地?”
钱氏死不悔改,一脸冷漠。
好在她因为面瘫不能言语,没有说妖孽之类的诋毁之词。
其他人听到窑洞里杜氏的话,问出了什么事。
杜氏把搜到的枣核钉和马钱子拿出去给众人看。
袁务川和袁树一看那么一布兜马钱子,神色都变了。
带钱氏去看病的都是他们父子,换了带马钱子的新药方以后,黄先生特意叮嘱又叮嘱,这味药材有毒,不用让其他人误食。
所以他们都忍得这味药,也知道这味药的毒性。
至于钱氏从哪里得到的这些毒药,还用得着说吗?
也证明了钱氏的腿早就养好了,她装瘸的目的不言自明。
袁务川臊得老脸通红,觉得愧对家人。
袁树也心疼又羞愧的看着杜氏。
若是别人做了这种事,还能或打或杀讨个说法,这是他亲娘,他们做晚辈的什么都不能做。
杜氏知道指着丈夫和公公她们别想得到公道,只能含着泪把目光放到叔祖身上。
袁弘德看着众人,伸手把那一兜马钱子拿到手里。
修长的手指攥紧布包,手背上青筋毕露。
袁务川知道他小叔把毒药拿过去是什么意思,噗通跪在地上。
袁树看看杜氏,也跪到袁务川身后。
家里的孩子们虽然不情愿,但是父亲都跪下了,他们也只能跟着袁伯驹走过去跪在袁树身后。
杜氏泪如泉涌,第一次后悔把孩子们教育得知书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