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十分叨扰了,”梁学正执意要走。
周大人也就是客气一下。
这里要房没房,铺盖也不足,这么些人真留下,安顿也是个难题。
而且出了这里不远就是官道,官道是用石灰粉和碎石渣做过硬化处理的,雨天并不会影响行路。
袁弘德带着袁伯驹几个送了梁学正一行上了官道才回来。
袁少驹一进门就叽叽喳喳的开始跟杜氏显摆。
“学正大人问我功课,我都答上来了。”
心里又暗自庆幸,多亏得拿书看了一会,梁学正问的正巧是他临时抱佛脚看的内容。
陶氏忙问:“说没说什么时候去学里啊?”
袁弘德:“等授衣假过完就去。”
又吩咐袁伯驹几个:“这些日子家里的活你们就先放放,抓紧把书再看看,入学以后应该有一场小考,好好考。”
袁伯驹几个齐声称是。
所谓授衣假,就是给学生放假回家去取冬日穿的衣物和被褥。
梁氏听了,也不再耽搁,马上让袁伯驹帮忙把箱笼找出来打开寻布料。
袁伯驹看着拿着各色布料往他身上比划的梁氏,“谢谢你。”
在心里下定决心,以后一定把妻子用掉的嫁妆给补上。
梁氏知道丈夫说的是给一家人都做衣裳的事。
抱着布料羞惭惭的低着头:“都是一家人,咱们是长兄长嫂,本来就该孝敬尊长,爱护弟妹。”
杜氏她们本来准备过去帮忙的,听到小两口在说悄悄话,又退了回来。
袁珍珠对杜氏说:“大嫂真好。”
袁明珠悄悄瞥了一眼旁边的吴氏,她这个大姐真是实心眼又老实,就是觉得大嫂好,也不该当着二嫂的面夸。
尤其还是大嫂给全家做衣裳的当口。
看她的性情,是越来越随着曾祖母了,真是愁人。
曾祖母命好,这辈子摊着曾祖父这样的护着她一辈子,为了她宁可在外奔波也不会家族的庇护之下。
她这个大姐不知道落到谁家,寻个什么样的女婿。
袁明珠愁,杜氏看她这样没心眼的样子更愁。
不过这会当着吴氏的面不能教导她,只说着:“娘的命好,生的孩子个个都孝顺,娶的媳妇也都好。”
袁珍珠的已经到了该寻婆家的年岁了,杜氏暗自决定以后把她带在身边教导她为人处世。
一时又愁,这里的人稀少不说,一个个也都不知根知底,家里的孩子们眼见着一日日大起来,可到哪里去寻亲事?
一时又想着,顾重阳比袁白驹的模样虽差了些,不过看着比袁白驹单薄的模样倒是健壮许多,也不是一无是处。
就是年岁小了点,要是跟袁白驹一样大,配给珍珠倒也合适。
周大人亲自把牛家的四个蹦押送进城。
袁明珠对顾重阳说:“就看看官府怎么判了,若是从重从严,安阳侯还念一些父子情分,
若是轻拿轻放,你就放下其它幻想吧,你跟安阳侯府这辈子只怕就只能不死不休了。”
顾重阳是安阳侯嫡子不假,但是他承的是老安阳伯的骨血,安阳侯只怕不把他当儿子。
心存幻想只会害人害己,徒增烦恼。
顾重阳微低着头,藏在阴影里的眼眸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