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人夹了一筷子蒜苗炒肉丝,为难的叹了一声。
袁明珠把大氅换了一面继续烘烤,蒸腾起来的水汽模糊了面容。
心说:重头戏终于来了!
袁弘德端着酒杯的手紧了紧,不过还是照着周大人希望的剧情问道:“大人为何事发愁?”
周大人咂咂嘴,把他现在的困难说了。
袁弘德的眼神不自觉的往袁明珠的方向瞟了一眼。
就看到曾孙女微微摇了摇头。
不是袁明珠想拿乔或是不想帮忙,而是如今已经入冬,草木枯黄腐烂,站在旷野里根本分辨不出来哪种植物是啥。
就算是有多年生的植物生长,它们的根茎都埋在地下,也很难找到。
这件事难度太大,就怕做不好耽误了周大人的差事。
袁弘德虽然不是正经八道的老农,对这些不太懂,但是他前阵子跟着曾孙女去挖过一回百部。
所谓一通百通,道理是一样的。
那时候草药就难找了,现在又几场雨下过,地面上的草都倒伏了掺杂在一起,就更难分辨了。
袁弘德把困难说了。
周玉典很失望,却还想再说服他试试。
现在袁弘德是他唯一的倚赖了,如果袁弘德不帮他,就更没有人能帮他了。
袁弘德为难。
“不是袁某推脱,实在是事关重大,怕误了大人的差事!”
周玉典这些年,还没遇到谁比袁弘德更了解植物,就算是多年采药的人也只懂得经常采的那几种药,不似袁弘德这把知识渊博。
袁弘德一看,这误会闹得有些大。
周大人又言辞恳切,让他不忍拒绝。
只能又往曾孙女那边看了一眼。
这一眼不无替周大人求情的意思。
看得袁明珠真是头疼。
周玉典看袁弘德确是为难,不是推脱,把酒杯里的酒一口闷了。
喝的太急,呛得直咳嗽。
一阵咳嗽之后眼圈都红了,说:“是周某强人所难,让先生为难了,不说这扫兴的事了,喝酒。”
命里须有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他本来就笃信命理,事到如今该怎么地怎么地吧,豁达的一甩手,不再想这事。
把袁弘德面前的酒杯斟满:“今朝有酒今朝醉,喝酒。”
袁弘德吃软不吃硬,他越是如此,袁弘德越是过意不去,觉得该帮帮他。
也是周玉典没有把要帮袁家建房的事拿出来做诱饵和筹码跟袁弘德谈判,他要是说了,袁弘德还真不会帮忙。
不得不说他的运气还不错,他跟袁弘德意气相投,觉得袁弘德就是品性高洁的君子,以利相诱是对袁先生的亵渎。
误打误撞的得了袁弘德的同情。
袁明珠一看她曾祖父的眼神,就知道这事不得不帮了。
这事就是难点,也不是完全做不到,于是对着曾祖父微微点点头。
袁弘德把周大人的杯子拿开:“已经喝的不少了,别喝了,吃点饭喝点热汤吧。”
又斟酌了言语道:“大人说的事袁某愿勉力一试,尽力而为,若是实在做不到,还望大人莫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