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闺女:“娘,他娘就是你,你傻了?咋连自己都骂哩?”
大蹦娘气得打她闺女。
二蹦趁乱跑了。
后头发生的事袁弘德都顾不上了,他催着骡子疾速往前。
骡子背上没有安放马鞍,并不容易骑,但是他心急如焚,抱着骡子的脖子,被颠得七荤八素的也没有放慢速度。
蒲牢河流经柳树湾地界全长有好几里地,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就知道他该去哪里。
骡子似乎与人也心意相通,并没有刻意控制方向,它就知道该去哪里。
袁弘德从骡子背上滚落下来,几步蹿上河堤,就看到让他目眦尽裂的情景。
蒲牢河里,一人正掐着他们家小宝的脖子。
尽管天光黯淡,也还能看到小宝的胳膊在无力的扑打。
袁弘德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
这把匕首还是当初韩老五留下的,这些日子他总是孤身在外跑酱醋坊的生意,为了防身陶氏把匕首翻了出来让他带着。
为了让她们娘几个安心,他也不敢嫌麻烦,一直带在身边。
他毕竟是手长脚长的成年人,一个猛子下去就到了那人身后。
只是没等他的匕首扎下去,那人先松开了袁明珠,往水底滑去。
袁弘德顾不得其它,伸手接住曾孙女。
把孩子揽在手臂上,才开始查看四周的情况。
天已经暗下来,靠着些许微光,找不到袁树的踪迹。
袁弘德只能把袁明珠先送去岸上,再想法子找袁树。
他单手划着水,一边摇晃着袁明珠:“明珠,明珠。”
袁明珠纤细的脖颈上,能看到清晰的指痕。
袁明珠只觉得很困,眼睛有些睁不开,不过曾祖父一直在喊她,不让她好好睡觉。
她是不是又睡过头了?
她要是再睡过头,曾祖父和曾祖母又得吵架了。
曾祖父身体没恢复的时候,曾祖母做梦都想治好他的余毒。
后头曾祖父的余毒清干净了,曾祖母又担心曾祖父有一天会不甘心没有子嗣会想纳妾生儿子。
所以以前从来不闹腾的曾祖母有时候就会突然闹腾起来。
世事总是难两全。
袁明珠有些难过的想着。
“明珠,明珠。”袁弘德不停的呼喊她。
袁明珠就只感觉有人拼命打扰她,不让她睡个好觉。
还是她爹好,从来不打扰她睡好觉。
有时候她娘训她,她爹还会帮她和稀泥。
“曾祖父,我再睡一会就起来,别跟曾祖母吵架。”
袁明珠觉得嗓子疼,还觉得自己的声音像粗砂粒摩擦过一般。
是自己的声音吗?怎么这么难听?
一时间分不清今夕何夕,分不清前世今生,分不清她是谁,分不清……。
不,她爹,她爹还在水里。
豆大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她一下子吓得清醒了,曾祖父的脸庞就在眼前。
她抱着曾祖父的脖子,有亲人可依靠的感觉真好。
“曾祖父……呜呜呜,去救我爹,我爹还在水里,那个人把他按水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