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她会是自己的救赎,那人却想着把他推进深渊。
他最开始以为是因为在樊嬷嬷和她之间,他没有第一时间选择向着她。
不过跟袁少驹打听的时候,他支支吾吾的样子让他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最终袁少驹没有抵挡住他的追问,告诉他:“我爹出事的时候,小妹跟樊婆子求救过……。”
顾重阳现在看到茶水,就会想到袁明珠设计送到他手里的那碗碧莹莹的茶汤,也会想到她站在旷野里四顾无人,求助无门的绝望。
两种思绪往不同的方向撕扯着他。
就像许多成亲后的男人会纠结于既然母亲爱自己,为何不能爱屋及乌爱他的妻子一样。
顾重阳现在也有类似的想法,为何樊嬷嬷就不能替他考虑,让他跟袁家相处更和谐些?而不是让他夹在中间难受?
虽然樊嬷嬷走了,这个问题看似不存在了,但是遗留下来的后遗症却像一根刺一样埋在那里。
耿超群也在旁敲侧击的跟袁少驹打听樊嬷嬷怎么了,让袁明珠对她念念不忘。
对顾重阳下毒失败以后,袁明珠决定对樊婆子这个正主下手,不过打狗还得看主人,她不想自己下手,得让她的主人亲自动手。
她要让樊婆子的主人亲自下令动手把她那条老狗打死剥了皮给她送来。
不然消不了心头的恨。
只是袁少驹会跟顾重阳说的话,不会跟外人说。
耿超群问了半天都没问到结果。
直到云收雨歇,耿超群也没得到他想要的信息。
第二天他锲而不舍的带着翟天南的闺女去了陆家,这回没去找袁明珠,而是去找了袁家当家的主母陶氏。
“这是我们那边新买来的一个丫头,我们那边都是些爷们,跟我们住一起着实不方便,想请你帮着调理调理。”
陶氏推脱道:“家里这些日子不太平,出了这么多事,我这里也精神不济,怕耽误你的事。”
袁弘德出门前交代了,像樊婆子那样来路复杂的人不能再往家招了。
送顾重阳走的事也该操作起来。
耿超群的目的没达到,只能退出来。
袁明珠站在门旁,“带她去牢里探望她爹一趟,你想知道的事问翟天南。”
她自己说像是在告状,即使樊婆子的主人不得已惩罚了她给他们这个面子,也做得像是挥泪斩马谡。
樊婆子就是得到应有的处罚,也跟她很无辜被当牺牲品一样。
说不定还成全了她呢,她不就以忠义自居嘛!
她那算什么忠义?不过是尾大不掉,仗着是伺候过三代的老仆指手画脚,试图挟天子以令诸侯。
这些是她冷静下来,理智回笼以后才想明白的。
其实严格说来,顾重阳也是受害人,而且可怜差点成为她手里的一条冤魂。
耿超群得到想要的答案,匆匆去安排了。
顾重阳的房间就在门侧,袁明珠跟耿超群的对话也没有避着他。
最近有许多事他没有想明白,有心想跟袁明珠问问,她一直是授业解惑的亦师亦友。
这次的事,把他们之间一刀斩断。
见面伤心,不见又违心。
他躲在屋里,偷听她跟别人的对话,希望她能先来找他,先跟他说话。
袁明珠走开了,回后院去了。
顾重阳看着空无一人的过道,心里被怨恨填满。
对安阳侯府的,对樊嬷嬷的,对袁明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