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人跟着迎接的人走远,脸再次阴沉下来。
吩咐车夫:“先送我回去,你再回来等周大人。”
不说姜大人回去收拾下手的人,只说周大人拿着锦帕包着的画册,跟在小太监身后前去面圣。
坐在偏殿中等待的时候,他把用锦帕包着的画册牢牢抱在怀里,片刻不敢松开。
老皇上近来精力不济,刚开始还依次接见,见了几个以后就把人一股脑都叫了进去。
周大人站的位置有些偏。
这也没办法,他又没有后台,又没有花钱打通关系,可不是只能站在偏些的位置。
他也没太多野心和奢求。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吧!
来的官员依次把自己在任上的功绩做个简短的总结和汇报。
轮到周大人的时候,他就照着姜文翰的吩咐,捧着画册照本宣科。
站在中间位置的人疑惑的往他手里看过去,想不通他为何没有出丑?
他的好奇的眼神也勾起皇上的好奇心,问道:“你之前在哪里当差?手里拿的是什么?”
实际刚进来的时候都自我介绍过了,只不过人多,皇上也记不住哪个是哪个了。
周玉典:“微臣周玉典,之前在武安州当差。”
“这是一本画册,微臣卸任回京之时当地百姓所赠,是他们自己画的《移民志》。”
皇上果然感兴趣,觉得是跟万民伞差不多的东西,都代表着当地百姓的爱戴。
百姓爱戴官员,官员是他派去的,岂不也是在变相的爱戴他?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移民迁徙对朝廷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事,对背井离乡的百姓却是要命的事。
皇上自己也知道民间怨声载道,没想到还有歌功颂德的?
皇上大喜过望,令太监把画册呈上去。
周玉典站在下头心里惴惴不安,不知道是福是祸。
也不敢抬头直视皇上,低着头偷偷往上头瞧。
就看到皇上翻着画册,唇角微扬。
还是太监看到皇上看得太久了,官员回事都被打断了,再拖下去午膳都耽误了,悄悄提醒了皇上,才得以继续。
下面的看到今日风头都被周玉典一人夺去了,说得天花乱坠也显不出自家,匆匆回了一番就结束了。
袁季驹画功高超,袁叔驹配的解说也简洁有趣,字也赏心悦目。
看着跟看连环画似的。
周玉典等人离开的时候,那本画册也不知道是皇上忘了还给他还是故意留下了。
他也不敢问,随着众人身后鱼贯而出。
出来以后,众人或是真心,或是假意,当然也不乏泛酸之人,纷纷跟周玉典拱手告辞。
有人问:“周大人呈给皇上的画册画得什么呀?周大人得了圣眷别忘了我等。”
官场上也拉帮结派,有同窗,同期……,大家同气连枝互相提携。
他们这种同时外派的官员,也是缘分。
周玉典这会心也重新放回肚子里了,谦虚道:“侥幸,侥幸而矣。”
心里却想:可不是侥幸,他这是因祸得福。
找到等待的车夫,“回衙门。”
他得回去跟姜文翰研究一下,究竟是谁这么害他。
找不到这人他以后得落下疑神疑鬼的毛病了。
太吓人了,多吓几次他的小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