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若是那样,她就会是武安府的笑柄。
有多少女子,就是忍着,过着看似光鲜的生活。
谁也说不好表面光鲜和内里表面都不光鲜哪个更好,只有各自知道各自的事吧!
而她,情愿里子和面子都不光鲜,也不愿意委屈自己个儿。
袁明珠和春荞站在屏风后头,听着那边刘自耕说话。
“也不知是哪个浑小子跟昶哥儿玩闹,说你家姐儿在屋里,昶哥儿就进去了……。”
“我已经狠狠教训过他了,如此鲁莽,坏了唐家姐儿的名声不说,也坏了两家的情意,事已至此,总得给唐家一个交代。”
袁弘德:“你们准备怎么给唐家交代?”
这话问的十分不客气,刘自耕被噎得一哽。
“袁先生生气也是应该的,这事要是放在我身上,我也生气,这孩子,平日最稳妥不过了,谁知这次会如此轻率。”
这话的意思,他孙子是听说屋里头的人是袁明珠才轻率的,既表明了刘永昶对袁明珠一往情深,又给他推脱了罪名。
若是袁弘德不是事先就知道了真相,被他这样一说,说不得也只能后退一步。
“如今再说什么都迟了,唐家姐儿也是无辜,总不好逼死人命啊!”
意思是说若是袁家不同意退让一步,就是没有仁慈心,逼人太甚。
“你家姐儿我们全家都极喜欢,相貌出众又冰雪聪颖,性子又温柔大度。”
“唐家的姐儿性子也很好,两个孩子往日就在一起玩,相处的都不错,以后大家在一起做个姐妹,必然不会有什么矛盾。”
袁弘德:“姐妹?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当然是你家姐儿做姐姐,这个我能给你保证。”
袁弘德看看地下跪着的刘永昶:“地下凉,让昶哥儿先起来吧!”
“这事我得跟她曾祖母议过之后才好答复你,你们先回吧!”
袁明珠等刘永昶站起来,才发现他也来了,只不过他一直跪在地下,又被厅中的桌子挡着,方才没看到他。
为了他姨母家的面子,可真是忍辱负重。
“那是那是,这么大的事是该好好商议一下,我回头让内子来拜访他曾祖母。”
又骂刘永昶:“你这孽障,还不给曾祖父端茶道歉。”
袁弘德:“不用了,你们先回吧!”
袁明珠听到这里,知道里头的人马上出来,忙带了春荞避开。
刘永昶看着屏风后晃动的光影,心里灰沉沉的。
刘自耕和袁弘德也看到了,当然也都看到了刘永昶的怔愣。
袁弘德到了正院,看到袁明珠正坐在榻上教蓁姐儿翻绳,坐到椅子上问她:“你觉得呢?”
袁明珠把绳递给蓁姐儿的乳母:“你带姐儿到暖阁里玩。”
乳母抱了蓁姐儿出去。
“曾祖父怎么看?”
袁弘德:“若真是如他们家所说,不容会被人说你善妒,一个妾罢了,没有她说不定也有别人。”
袁弘德自己无妾,但是也没有以自己的标准约束别人的习惯。
这世间纳妾才是正常的,也不是绝对不能容忍。
“我也没完全回绝,留了活动话了,等看看再说吧!”
本是一盘豪华大餐,却被苍蝇叮了一口。
不看到就罢了,偏偏还看到了。
吃吧,恶心!
不吃吧,可惜了一盘好菜!
袁弘德的心情复杂。
而且,女子一旦退亲,就如同他们家珍珠,不管责任是谁,女子再寻夫家,都会掉一个档次。
这才是他最窝火的地方。
刘家或许就是知道他们不敢轻易回绝,才会替唐家遮掩。
袁明珠去暖阁提了一壶水,给曾祖父和自己各泡了一碗茶。
把茶递给曾祖父,“女子不是非得出嫁才行,若是真找不到合适的人家,不嫁又如何?哥哥们总不会慢待我。”
“我有花不完的银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比嫁到别人家各种规矩束缚不知道惬意多少倍!”
“可是……。”
“曾祖父,人活百年看似漫长,于真正漫长的历史不过是沧海一粟,何必自苦呢!”
“曾祖父是怕你老了以后后悔!”
“自己选的路,我不会后悔。”
当日中午,任氏院子里的春梅跑了来,“太奶奶,我们少奶奶要生了。”
袁明珠正坐在暖阁里跟蓁姐儿玩耍,听了春梅的话忙趿拉着鞋子出来。
一边把鞋子提上一边吩咐道:“先去个人去请稳婆,再去个人去给驿丞府送信,太奶奶屋里柜子里有个藏青色的包袱,拿了先送四哥那边去,我和曾祖母马上就过去……。”
又问春梅:“我四哥呢?”
“在家呢!”
袁明珠:“哦!”
本来她就给摸了的,预产期就在这一两日,袁叔驹应该请了假在家陪着。
四房的院子里没有厨房,但是有个烧茶热饭的灶,想来这会那边已经得烧上热水了,袁明珠就没安排大灶上烧水。
服侍陶氏穿了衣裳过去。
“曾祖母别急,这是头胎,孩子下生不会太快。”
劝是这样劝着,曾祖孙俩的脚步丝毫没慢。
到了四房,袁叔驹正陪着任氏坐在桌子边上吃红糖鸡蛋。
看到陶氏和小姑子进来,任氏羞愧的低下头。
陶氏虽未生过,也知道妇人第一次阵痛不一定就是要生产,有人疼得跟立马要生了似的,过一会又不疼了。
尤其袁叔驹小夫妻俩是第一次,紧张些也是正常。
“坐下吃,吃你的,不要管我们。”
袁叔驹也捣捣她的胳膊,让她不用拘束。
陶氏乐呵呵的坐在旁边。
袁明珠只得吩咐大柱家的:“收拾一间屋子,再拿一床被褥出来,回头稳婆来了好让人家住下。”
看任氏的情形,今天晚上能发动就不错了,稳婆肯定得在家里住下。
大柱家忙去收拾屋子。
袁明珠叫春韭去帮忙。
果然让她所料,等驿丞夫人到了,任氏依旧没有发动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