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姐嘟囔:“比脸上有花还稀奇。”
替她发愁,“你说些什么不好?非得说什么嫁给超品的侯府。”
这会才开国没多少年,京城里的勋贵们还都是有实权的,哪有那么容易嫁?
根本不可能好不好,就是庶子也不可能。
又不是几代以后有些人家只剩下空壳子,需要娶个有钱的媳妇换银子花。
袁明珠:“说怎么了?我是不想嫁,想嫁就能嫁。”
“你还乱说。”
慧姐儿心虚的左右看着。
袁明珠笑了,“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吹牛啊?”
慧姐暗自吐槽:不是我觉得,是根本就是,这牛吹得,还真敢说。
袁明珠:“我们家以前收养过一个叫顾重阳,你知道吧?知道他是谁吗?”
慧姐睁大眼睛,嘴巴都张大了。
指着袁明珠:“你……。”
惊得囫囵话都说不出来了。
安阳侯世子顾重阳曾经流落民间在袁家做奴仆,期间受尽袁家年少无知的二小姐的欺凌,武安府谁不知道啊!
这种情况下嫁去安阳侯府,怕不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吧?
“绝对不行,你可千万别乱来啊,顾世子会报复你的。”慧姐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了,都快哭了。
恨不得上手摇晃袁明珠,把昏了头的她摇醒。
若是李家是狼窝,那安阳侯府就是虎口。
袁明珠:“看把你吓的,我以前能打他顾重阳,现在会怕他?他敢报复我,我打死他。”
似乎已经打定主意要去招惹安阳侯府了。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袁明珠问:“你呢,你打算怎么办?千户夫人怎么说?”
慧姐儿低着头,瞟一眼袁明珠,再瞟一眼。
袁明珠看她这样就知道他们家的打算了。
千户府应该是准备跟刘家结亲。
难怪刚刚她给慧姐儿示意,慧姐儿这次的反应这样敏锐,一下子就明白她想让她说什么,一击即中唐淑兰的要害。
她还以为是经过这次的事她长了能耐了呢,果然是她想多了。
应该是他们家考虑刘永昶的时候给她说过跟刘家结亲的利弊,她听进去了。
袁明珠站住,等着后头丫鬟仆妇们跟上来。
吩咐春荞和夏滟:“你们两个去看看我哥他们在哪里,跟他们说一声我跟慧姐儿在这边玩一会,晚点再过去,让他们别担心。”
春荞领命,带着夏滟过去了。
袁明珠看了一眼看着春荞她们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的百寿。
百寿忙屏息敛气端手恭立。
这些年跟着小姐接触多了袁家的这位,知道这位不能小瞧,她远比外人知道的更精明。
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其深意。
她怀疑袁二小姐让丫鬟去报信是假,把人支开有话要说才是真。
百寿正想着,就听袁二小姐说:“你要听你父母的建议,亲爹娘才是真对你好的人,总不会害你,
认真说起来李家和刘家都差不多,两家的儿郎都是好儿郎,就是家里有些人一言难尽,李家就不说了,有了晚娘就有晚爷。”
“至于那刘家……。”说到刘家,袁明珠已经没了之前的意难平。
有的只是造化弄人的感慨。
顿了顿,“刘家的那个继母没有子嗣,倒是不足为虑,就是她娘家得小心应对,那个女人做事不要脸面,不好对付。”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还有那个唐姨娘……,”说着又看了一眼百寿。
如果她没猜错,慧姐儿心思耿直,百寿是千户夫人放在她身边提点她的。
百寿以后就是慧姐儿身边的管事妈妈,不会提了做妾。
果然看到百寿正支棱着耳朵听她们说话。
百寿不敢走神,凝神细听,袁二小姐在这里停顿,下面要说的话应该才是重点。
“唐姨娘嘛……。”说着笑了笑。
“过了叫今天,唐姨娘还是不是唐姨娘可就说不准了。”
慧姐儿:“为什么?”
袁明珠指着自己的鼻子,“因为我啊!”
“我因为受了她的刺激,坚决不嫁李家了,决定去攀京里侯府那个高枝,回头李家知道了,还不得恨死她了,
她这样还没进刘府就给刘府树了这么大个大敌,刘家本来就不想让她进门,这下子只怕就更得好好考虑考虑了。”
慧姐儿:“哦!”
若是千户夫妇属意的是刘永昶,就该有所行动了,要是能除掉唐淑兰这个碍事的麻烦,刘府应该择婿的是上选。
慧姐儿对她好,从来跟她交往都不存着其它心思,这番提点就算回报吧。
说完该说的,“我们过去吧,那边该出风头的应该都出过了,我们再过去也不显了。”
她们俩都不是雅人,吟诗作赋跟她们没关系,去早了也没用。
袁明珠一贯是应试型人才,在她眼中知识的吸收应该带着目的性,人的大脑容量有限,不能让用不上的知识占用空间。
领着还有点傻呆呆的慧姐儿去后头。
到了后山,就看到桃林旁边的一片空地上搭了数个彩棚,中间用布幔隔开男女。
她们之间去了女宾那边。
看到她们过来,人群里都在交头接耳。
袁明珠知道,这会工夫她之间说过的那些话已经传开了。
隐在人群中的春荞和夏滟发现了她们,走了过来。
袁明珠也没避着慧姐儿,问:“大家都在说什么?”
春荞回道:“说什么的都有,有人知道您跟顾世子曾经有过婚约。”
那个被安定侯府杜撰出来的婚姻也被提起来了。
袁明珠不觉得是巧合,就是不知道这个消息是谁散布的?
是顾重阳的人呢?还是安定侯府的人?
事出突然,她是突然间决定走这步棋的,不然该自己准备一些人散布消息,引导舆论的方向。
还好有人早有准备,虽然她没有做什么,不过有人替她做了,事情依旧朝着她想要的方向发展。
袁明珠在人群里搜寻到唐淑兰的位置,遥遥对着她含笑点头。
大家都注意着她这边呢,看到她的举动,自动理解为两个小姑娘为了旧怨起了争执,两人堵着气呢。
其中一个为争这口气执着于高嫁,这一切顺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