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劈头盖脸训斥了一通,撵了下去。
来人被骂了也没解释,夫人就是这样,跟她说理也说不通,说理只会被骂得更狠。
还不如乖乖被骂,等夫人骂累了就没事了。
出了正房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夫人近来越发牛心左性,阴阳失调一般,难应付的很。
主院的人被训斥了,几乎一夜没睡,等着到天明想办法打听惟志院的人究竟去了哪里。
惟志院正房,顾重阳二人已经洗漱歇下。
大概是习得了曾祖父母的睡前交流一下的传统,袁明珠睡前也习惯拉着顾重阳说一会话。
“我怀疑熠瑟,是因为她太小心翼翼了,赏她的金项圈不戴就罢了,她自己的那个银项圈也不戴了。”
又问顾重阳:“你为什么怀疑是她?”
顾重阳笑了一声:“我跟你想法一样,这个熠瑟太小心翼翼,春芳院里四个大丫头,这次的事情三个人被牵连进来,只她一个置身事外,
不仅在你面前露脸了,还没被其他三人迁怒,不简单啊!”
袁明珠点点头,“长相在四人中最平庸,没有侵略感,本身就不被人防备,又惯会做好人讨好,她若是装作无意给熠琴二人打个抱不平,那二人掐尖要强,很容易被挑拨着跟熠笙攀比。”
又说:“熠笙那种样子,也确实让人看着更可疑。”
为人不合时宜,高高在上不合群。
若是出了什么事追查内贼,也没有人会替她说话,不往她头上扣屎盆子都是好的了。
这种人就是现成的背黑锅的用来栽赃陷害的。
长得又好,被主母忌惮,放在明面上的最好的靶子。
“就她今日的举动,那熠琴和熠箫过后吵架,熠瑟跟着劝架,她们的举动看着才合情合理,只有她,举止鬼祟。”
“其实熠笙的举动很好理解,她为人孤傲,做不出当众揉膝盖的举动,跪久了小腿酸麻,只能赶紧躲屋里去揉小腿。”
袁明珠说完,自己倒笑了,觉得熠笙这种孤拐性格也蛮有趣。
顾重阳不觉得好笑,他还有没想通之处。
“熠瑟怎么保证挑唆了就能正好针对上你?万一你不宴客,或者宴客了不召她们待客,她的谋算不还是落空了?”
顾重阳是真的好奇。
袁明珠:“我怎么可能不宴客?怎么可能不召她们待客?”
“你别忘记了,我在他们眼里就是个攀上你这个高枝的没见识的乡下丫头。”
肯定迫不及待昭告天下她是安阳侯府未来的女主人。
怎么让人知道她的存在,肯定是宴客。
他们又是新婚,他的那些朋友和下属也不可能在这段时间拉着他鬼混,更不会到惟志院来胡闹。
会使用春芳院这些小戏的可不是就只有她了。
“而且,女人都善妒,你收集了那么一帮美人养在府里,我不可能不知道,知道了哪还能忍住不叫来看看啊。”
她说得似真似假,酸溜溜的语气酸气冲天。
顾重阳突然觉得有点热,连忙表态表忠心:“我就喜欢乡下丫头,不是,我就只喜欢你,别人我都不喜欢。”
“那些人我正眼都没看过,真的,每次都是秦骅召她们唱曲……。”
他满满的求生欲,陷害秦骅没有丝毫心理压力的模样,逗得袁明珠伏在枕头上笑得不能自已。
顾重阳猜不透她怎么就突然开心了,也跟着嘿嘿傻笑着。
暗自想着,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
虽然猜不透,他也不会跟自己的好运气过不去,凑过去亲一口摸摸小手,占尽便宜。
夜很长,夜也很短。
昨晚闹腾的很了,袁明珠次日起得比平日更晚,她起来的时候顾重阳早已出门了。
她是被屋檐上扑腾的麻雀吵醒的,掀开床帘,看到外头天光大亮。
看着听到动静进来的春荞,袁明珠难得的不好意思了一下。
今日有今日的任务,袁明珠只羞愧了一瞬就匆忙穿衣起床。
厨房的早饭早就送了来,一直在小厨房里温着,春蕾带人端了早饭进来摆好。
吃早饭的工夫,春荞进来禀告:“邱氏来了,正在门外侯着呢。”
袁明珠挑眉,这么着急?急着赶死?
春桐冷哼一声,“这婆子跟正院那边的人眉来眼去,想是勾连上了,夫人你也防备着她点,别让她骗了。”
春荞忙赶她:“胡说什么呢,夫人比你看得明白,你不是要描借花样子吗?怎么还没去,快去吧!”
袁明珠看着两个丫头跟唱双簧一样一唱一和,未置可否。
知道她们也看出邱氏不地道,这是委婉的劝说她呢。
只说:“我知道,你们忙去吧。”
待邱氏被拿下,一切自明,不肖特意解释。
解释得太清楚了,春荞她们管理不好表情,对邱氏态度变化太大,让她察觉到什么就不好了。
吃了饭漱了口,移步暖阁,吩咐道:“把邱妈妈叫进来吧。”
春荞迟疑了一下,往她面上看过去,看到她微微颔首,抿嘴一笑。
“猜到就猜到了,暂时别跟其他人说,见到邱氏的时候把握好自己的态度,以前如何现在还如何,别让她看穿了。”
春荞脚步轻快地出去叫人了,她就说嘛,夫人胸有丘壑,怎么可能被个村婆子哄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