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得凤春枚死命挣脱她,羞答答满面通红,飞也似的跑进房里。
她取出新买的铜镜,这么一照,天啊,自己真的好美好美,禁不住一阵热泪滚滚。
一看天将黄昏,凤春枚抖擞精神,与王宣娘一起,可劲整菜,三个人要好好吃一顿酒。
冉鹏将她家水缸彻底清洗一遍,找到山坡下的井,挑满一缸水。又撕烂一条新毛巾,端水给她家所有门窗、桌凳挨个擦拭一遍。虽然是旧房子旧家具,但这么一清洗,顿时焕然一新。
又拿出斧头,将吱吱呀呀摇晃的板凳,钉上木榫,坚固如初。再看她檐下的土筑墙有好大一个裂缝,又挑来一些土,参着茅草和一些泥,搬来梯子,将裂缝补好。一直忙活到天黑得看不见了,冉鹏才罢手。
凤春枚将炖好的肉、炒好的菜端上八仙桌,喊起来“济海,宣娘,来,坐坐,叫嫂嫂好好敬你们几杯。”
冉鹏根本看不清桌子上的碗筷,只是隐约看见八仙桌上有碗盘的轮廓,叫道“新买的蜡烛点上呗。”
凤春枚一面找来蜡烛点燃,一面笑道“兄弟真是将军啊。在农村莫说点蜡烛多么奢侈,就是点油灯也只是来客了才点。自家人吃晚饭都是黑摸。”
酒到半酣,王宣娘本就瞌睡大,又累了一整天,草草漱口去睡。
冉鹏经不住问嫂嫂“嫂嫂,我说不客气话,你这么美的人,平时就该注意洗的干干净净,难怪表哥会生出外心。”
凤春枚顿时被说的落泪,回应他“济海,你可不知道,我一个人守着家,整得很利索了,指不定会有多少浪荡公子来敲门。人们说寡妇门前是非多,绝对没错。我这样邋邋遢遢,恰好少了许多烦恼。”
冉鹏一惊,这话果然很有道理,急忙道歉“对不起啊嫂嫂,刚才我说的重了。但是,年纪轻轻独守空房,可怎么往下活呀?”
凤春枚一拳过来,“嗵”一声捣了冉鹏一家伙“寡妇有寡妇的活法。”
说完,跑去床头拿出来一个木刻的七八分口径五寸长的瓠子,递给冉鹏,咯咯咯笑道“没见过这个吗?我自己刻的打磨的,可光溜呢。怎么样?想不到吧。傻弟弟,咱不是不想沾男人的身,而是万一你哥哥在外面拼的不好又回来了,我就再怎么受罪,也算是一个囫囵的家吧。就算勾引个男人,再嫁过去,不还是重新生气才能把家弄好吗?”
这话说完,感动得冉鹏一塌糊涂,上来抱住凤春枚“嫂嫂为了哥哥受这么大的委屈,小弟真的不知道怎么表达对你的感谢!”
凤春枚反而不哭,将头一扬,坚定而深情地说“济海,你让我怀上孩子吧。我生下你的孩子,就算汤栋永远不再回家,我养个孩子,总算心里有个着落。今后我就说是汤栋是叛军,偷着回家怀上的。”
冉鹏更是感动得不知怎么说话,抱起嫂嫂就往厨房里去,做起灶台上的活计,一直做到四更天方才彻底将灶台火熄灭。凤春枚一面做灶台一面泪水横流,幸福的不知怎么表达。冉鹏也和着泪雨,万分激动。
到了第二天,冉鹏又拿出一点散碎银子,继续让嫂嫂和王宣娘上县城买酒肉,今天请来好几个匠人,将房顶漏的地方修补好。又砍些竹子,让篾匠编齐所有能想到的用具。
如此下来,冉鹏、王宣娘在汤家坪住了七八天,做了五六次灶台。
冉鹏叫凤春枚请来汤家族长及比较近门的兄弟,摆了两桌酒席,叫他们今后多照应。
最后临别,冉鹏又给了凤春枚一锭五十两的制银,嘱咐她寻思个生意做,彻底改变靠那点薄田的生活模式。又留下了一匹战马,叫她骑马跑动生意,既快捷又有面子。生意忙起来,靠两条腿绝对不行。
冉鹏、王宣娘走后,凤春枚没事就到三亭县城转悠,看看什么买卖适合自己做。转了十几天,发现有三四种生意适合自己,就又摆酒席请来汤家坪爱做生意的三家本门嫂子,做个参谋。
三位嫂子跟她一起到县城转了几天,决定干起一种来钱稳当的生意。
漆雕古跟汤寓冉正说到这里,跪在地上的姚千迢实在坚持不住了,颤巍巍说道“千岁,县令,我全招,我全说了,千万从轻发落啊。”
漆雕古怒道“说吧,不说实话,继续跪着。”
姚千迢顿时泣不成声,禀道“这处老宅是我的。昔日里贼兵进城,姚千述与我商议,何不叫破宅子趁机卖掉,并到县大堂具状,就说贼兵进城被逼着贱卖的。将来再有买家从张家手里买下,就叫新买主赔损。
“这个宅子说是贱卖,实际上破的不成样子,也恰好值那个价。成交后,姚千述勒索……。”
刚说到这里,姚千述紧爬几步到了姚千迢跟前,恰要举拳就打,被虎飞涧、虎飞汀兄弟将他齐齐提起,按倒在地。
姚千迢说道“今儿幸亏有千岁做主,平日里他有芙蓉剑随身,谁敢提这些?必须烂在肚子里不能说。破房卖给张家之后,看人家开始休整,姚千述就勒索我三成房款作为酬劳。今天来勒索千岁,是四六分成,他占四,他出这三十人的误工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