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闻寿但依吕戌之计,只对璋滁显露恩义情分。本以为璋滁会为所动,却不料正待松绑的时候,璋滁竟忽然发难。手脚虽然被绑着,但却以强悍的身躯直接将闻寿撞倒在了地。
帐中军士见得,立即动怒。刀枪并举之间,便要手刃了璋滁的性命。
眼见此等情况,璋滁反而朗声大笑,遂摆出一副毫不畏死的姿态来。言道:“怎么,这便要对我动手吗?来吧,且来杀我便是。我璋滁如今纵然身死,亦不受尔活命之恩。”
“贼匹夫,死到临头还要叫嚣,且看我等活剐了你!!!”
随军震怒,举刀便要在营帐中对璋滁动手。如今手中利刃都已经高高地举过了头顶,便在此时倒在地的闻寿却不禁大喝一声:“尔等不可如此。”
一语出口,随军不敢妄动。
闻寿缓缓松了口气,随即也从地慢慢站起了身来。璋滁仍旧不依不饶,喝道:“闻寿小儿,休要在和我多做啰嗦。要来便来,且给我个痛快的。”
闻寿苦笑,言道:“你是我的叔父,如今的我不能对你动手。究其原因,并非是因为你个人。实乃是念及我义父曾经对我的嘱托,但凡国中众臣只有璋滁一人不得对他不敬。我义父曾经对我有活命之恩,更是将我含辛茹苦般的养大。但凡是他的遗命,我便是万死也不能不从。叔父如今被我擒获,既然不愿意让我为你松绑,那便由他人代我却也无妨。”
一语既出,便朝着随军挥了挥手。随军似有不忿,但见闻寿坚持,也只好放下了手中的利刃。闻寿从他手中接过了匕首,随即亲自为帐中其他璋滁的部将松了绑绳。众部将各个面露骇然,面面相觑之间已然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闻寿长叹一声,言道:“叔父既然不愿意受我的恩惠,那我便将他拜托给你们了。尔等此番虽败,但却始终都是我大夏国中的将士。论资排辈,都比我闻寿追随先王时间要长许多年。既是前辈又是同族,试问我又如何忍心加害。如今觑墉之围既然已经得解,你们便带着我叔父随遇而去也便是了。”
言毕,遂将手中匕首交给其中一人。不等诸将反应,便又传令军士奉还了众人兵器以及战马。璋滁虽然不言,但脸情绪已经再度显露波动。众部将心中感念,拜服感激闻寿再生之恩。
闻寿亲自将他们扶起,又加以礼敬亲自护送他们离开大营远去。
看着众人逐渐远去的背影,闻寿和吕戌站在一起。清楚的看到,骑在马的璋滁频繁回头张望。吕戌含笑,言道:“此人嘴虽硬,但是心中却感念将军活命之恩。之前顶撞,不过心中羞愧,自寻死路而已罢了。将军处事得当,臣料日后这璋滁纵然身在仲夷营中,却终究不会再和我们复有为敌之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