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苏异身在北燕西境之地,只因前番兵发卫国战败故而苦恼。
虽然曾经据实向身处在北燕北地王都的殷纣璃据实奏报了自己战败的罪责,但她却始终惧怕来自王都的殷纣璃会因此而惩罚自己。故而自从奏报送出西境的那天起,苏异便惶惶不可终日。
如今从屠苏王都的使者送信而来,殷纣璃的旨意便是要召苏异回返王都而去。苏异心中恐惧,只怕此一去终究没有再回西境的机会。心中仓皇之间,只得暂时以拖延之词安抚下了使者,之后唤来夏侯邕与不戒和尚商议决策。
不戒和尚本不必多说,起初他兄弟三人便都是因为苏异的关系才在北燕得到重用的。夏侯邕虽然起初受到殷纣璃的提拔,但和苏异在西境之地已经彼此相处了将近十年的时光。十年的时间,苏异待夏侯邕感情深厚。由此如今的二人,早就成为了苏异的心腹。更兼前番伐卫战败,身为主帅的苏异负担主要责任,二将身为主将责任自然也不可规避。如今三人同舟共济,自是因为彼此间的命运相连在了一起的。
如今苏异为此踌躇,倘若苏异真的被殷纣璃调往王都受审。以殷纣璃狠辣的性格,一旦苏异遭到制裁,二人只怕也有性命之忧。介于这一点,夏侯邕第一个表示了反对。
“回返王都是件大事,国师大人就在西境,如今西境军政尽在国师之手。国事若去,西境只恐混乱。此番不若以此为由,婉言拒绝了娘娘吧。”
苏异一声叹息,言道:“此事我有何尝不想,但娘娘的脾气你二人是知道的。你若回书这样说,你觉得她会对我轻易选择罢手的吗?”
不戒和尚泛起了脾气,言道:“不罢手又能怎么样,西境之地说是她的,其实还不是咱们一手做大。如今天高皇帝远,不尊她意又能怎样?”
夏侯邕急忙拦阻,言道:“此事你我三人说说痛快一下也便罢了,断然不可轻举妄动才好。娘娘法术通神,非你我所能匹敌。若是将她惹得怒了,只怕凡事不好办的。”
苏异点头,言道:“夏侯将军所言有理,虽然如今忧关性命。但不到万不得已,断然不可与娘娘彻底翻了脸皮的。一旦闹得翻了,我们只怕将来终究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不戒和尚气恼,言道:“你二人处事不似我般鲁莽,如今却拿个主意来的?”
夏侯邕沉思片刻,言道:“以我之见,此事还是提前先弄个清楚最好。我们此番虽然伐卫失利,但毕竟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娘娘此番来书突然召归,别是国中出了什么别的事情。今诏书中不肯言明,只怕其中必有隐情啊。”
苏异叹息,言道:“将军猜想,谁说不是。奈何王都距离我西境千里,往来消息闭塞,我等却如何得知王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此番使者到来,我也曾经多次询问过他,然而他只说自己不知道就是奉命而来罢了。一切无从查起,这边如何是好的?”
夏侯邕道:“此事以我看,国师大人无疑还是要从这个使者这边入手。毕竟他是从王都来的人,而且以情形来看,他应该是知道一些什么的。既然知道,便自好办。国师不若用些好处利诱他,届时不怕他不肯便说的。”
苏异了然,便从其言。
翌日,苏异请来使者饮酒。席间多设美女陪伴,更以金箔作为礼物进献。使者备受恩惠,果然动容。面对苏异的疑惑询问,终究还是将王都近来发生的事情和苏异说了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