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西京,洛阳。
七万大军驻扎在洛阳城周边,营帐无边无际恍若一片海洋,最热的气终于快要过去了,每日早晚时分,站在高大的洛阳城墙上,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徐徐清凉,好不惬意!
韩琦捏着手上的书信,望着血红的落日,久久不语,夏辽媾和在汴京时就有传闻,但一直没有证据证实,直到收到李现的书信,再将这些情况联系起来后,后果真会如他所料般发展下去。
陪在身边的杜衍看到韩琦已经在城墙上站了半个时辰,都要黑了,忍不住问道:“知院大人,城墙上风大,有什么困扰还是回官署再议吧。”
走了一趟西北送粮的任务后,杜衍想明白了很多,韩琦简在帝心,枢密使非他莫属,此时再若有什么不敬,继续被修理的下场就会等着自己,所以当回途中遇到韩琦大军后,立刻向他表示了悔意,好在韩琦此时也还年轻,见杜衍认错也就不再追究下去,这送粮的活儿遣了其他人去办了。
韩琦转过身来,饶有兴趣的对杜衍道:“杜副使,你…要是辽皇亲征西夏完全是个骗局,意在图谋大宋?”
杜衍一惊:“啊…这,不会吧,夏辽不是正打着吗?”
韩琦指着城池周围的营帐道:“你看!大宋可战之兵十有**都在此处,若辽皇在河北路挑起争端,而我军又与西夏纠缠无法脱身,大宋当如何!”
杜衍回身一想,背后冷汗都下来了,这次出征可是吧上四军、中等军中能拉出来打的基本上都带出来了,汴京虽还有十来万人,可都是些老弱病残,遇到战事哪里能有一拼之力?那如今的形势,这七万大军该何去何从确是要好好再议议了。
“大人,那这西北,咱们是去还是不去?”
“去,当然要去!”韩琦眼中恢复了往日的犀利,我这书信的手捏得更紧了,义子信中所言正中自己内心。
“……孩儿欲率两万西军尾随西贼进入瀚海平原,若无险,则夏辽并未媾和,孩儿在灵州城下静待大军至
若遇险,则证吾所言非虚我当据险而守,义父起大军与西贼侧后突袭,西贼连日无功军心士气必然懈怠,此战弱胜,西贼境内所有能战之兵皆殁,西夏当为我大宋所迎
此计唯重一个快字,来援大军尽起骑兵,义父可留数万精锐于西京洛阳,以备北境不测…
只要拿下兴庆府,辽皇的一切算计都将成空,大漠北地尽可付与契丹人,我朝只需拿下西域古道,之后西北可定,再对辽人徐徐图之…
此计成,义父当立万世之功业,此计败,家眷还望义父多加看顾!”
“唉…一片赤诚丹心,为父岂不知你保全自身的道理,定会无事的,你我父子一道登上兴庆府的城墙!”韩琦想到此处唏嘘不已,喃喃道。
“大人的什么?在下没听清楚。”杜衍看到韩琦嘴唇微动,疑道。
“没什么…”韩琦转过头看过来“我带两万骑兵先行,捧日军重骑全部带走,余下五万步军由你统领驻扎在洛阳,等我指令到来再出发,若北境有事就立刻回援!重任落于你的肩上,勿负了圣意!”
“大人…你这是?”
“不用多了,走之前我会给政事堂和官家去公文的,刚才我的可能性太大,不得不防,可西北又不得不去,那边有延兴军顶着,前些时日已经胜了一场,当无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