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刚愣愣站在大营门口,只余一声高呼随风而来:“待枢密院公文到,全军即刻开拔,去延兴军大营报到…”
门口哨兵在后面拍了拍他问道:“定西伯的是真的啊?咱们以后成延兴军了?”
李刚转过身,双目狰狞,对亲兵吩咐道:“把这两个混蛋绑了,鞭二十!”
“啊…的冤枉,指挥使饶命啊…”
……
“伯爷,现在我们去哪儿?”仁怀亮在身后问道。
李现抬头一看,已经到了汴京城外,随着人流慢慢向前挪着,准备从南熏门进城。
“去客栈,接弟妹去。”
“伯爷,这事儿启明自己去做就行了,当不得伯爷大驾。”仁怀亮觉得不好意思,哪有伯爷去迎接护卫女眷的,这尊卑全乱套了。
“那你我能去哪儿,延兴军放假,我又是沐休,回府吗?多无聊,别废话了,走吧!”李现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任怀亮去了客栈。
“哟,草民拜见定西伯,楼上雅座,有上好的绿茶!”要这古代什么人消息最是灵通,当属酒肆客栈的掌柜和二了,更何况这客栈就离寺前巷不远。
“你去接你媳妇,我上楼坐坐,好了叫我。”李现吩咐了任怀亮一声,就跟这掌柜的上了二楼临窗的一个包厢,一眨眼功夫,一壶香茗和几道食就摆在了面前,汴京繁华,登高望远倒是自在,众生百态看得清晰又无常,李现就这么一边观赏繁华的街市,一边就着瓜子果仁喝着清茶。
突然,楼下传来阵阵喧闹,隐隐传来掌柜的驱赶声。
“没钱想来住店,本店没这样的规矩,客官请回吧!”
“我不是没钱,我家叔是禁军军官,奴家没有寻到,先住下行不,这几日风餐露宿,孩子已经受了风寒,掌柜的行行好…”
“走走走,每日来乞讨的多了,给你两个饼,本店也是个店,哪有余钱做善事…”
“掌柜的行行好吧,让我住一日…”
李现本不想过问,不过一听是个妇人带着生病聊孩子,关键还是禁军家属,心下确实无法坦然,连忙跑下楼。
“怎么回事儿?”
掌柜的正在把人往外赶,闻言一看原来是李现,当下躬身道:“伯爷,非是民冷血,这娘儿俩已经在客栈里住了三日,那时就是来寻人,身上分文没有,可本店店,老是这么赊着也不是办法,的实在无法,前日才将他们赶了出去。”
李现一听,有些好奇,细细端详起那母子俩,女人脸色蜡黄,约莫三十余岁,到还有几分姿色,只是一双枯瘦的手从衣袖中伸出来,怕是好几日没吃上口饱饭了,而那个孩子却圆圆胖胖,只是此时双目紧闭,任由母亲抱在怀中,还不停咳嗽着。
那女子身上背着一个大包袱,只是紧紧搂着怀中孩子,眼神中尽是深深的绝望,形容枯蒿,坐在客栈门槛上,只是不愿离去。
“你你叔在禁军中当官,为何不来接你?为何寻不到他?我也是禁军的,你和我,若我还不知,就领你去三衙查名册!”李现站在母子俩身后,朗声道。
那母子俩显然是没见过什么世面,不信这世上还有如此好人,只是低着头不敢言语,那掌柜的一听倒是急了,好不容易有个贵人愿意帮忙,可别惹恼了伯爷,又把这俩丢店里。
“哎哟,这是大宋定西伯,官家都赞他勇冠三军,他开口愿意帮你们,你赶快把你家叔的事儿和他,不管如何,总有个希望不是…”
围观的也大多是寺前巷附近的街坊邻居,亏得周重平日里喜欢走门串巷,如今这方圆一里多的居民百姓,都知道定西伯不仅杀贼厉害,还是个古道心肠的善人,都是劝起来。
“是啊,妹子,定西伯愿意帮你,还愁寻不着家人?”
“赶快吧,伯爷也不是闲的没事儿,他要是不管,你就真寻不着了…”
女子在人群的安慰声中慢慢转过头来,看了看李现,眼前这人年轻的不像话,哪里会是个伯爷,不过众口铄金,不由她不信,缓缓开口道:
“去岁家里遭了灾,公公婆婆都饿死了,我家男人也生了重病,弥留之际嘱咐奴家来寻叔,是在汴京做禁军军官,奴家一路乞讨过来,受尽苦楚,总算到了汴京,可无论去哪里,都没人愿意理会我一个妇道人家,时至今日早已身无分文,只是可怜了我这孩子,昨日在外露宿感了风寒,若是再这样下去,定会没命的啊…呜呜呜…”
着着,女子恸哭起来,李现一见女人苦就头大,不耐烦地打断道:“我知你困苦,你莫怕,我问你,你叔是禁军哪个军的?”
“前些年托人送来过一些银钱,当时是在神卫军…”
“巧了,本伯也是神卫军的,不过神卫军人可多了,他叫啥名儿?”
“叔姓张名义…”
“什么!”李现心中巨震,连忙蹲下凑近问道:
“神卫军张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