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真人居住在东北密林中,多以打猎为生,尤其以猎虎或猎熊者,尤为勇武,在部落中能够获得最崇高的地位。
如此穷山恶水中,女真人极为擅长制弓,百步内,他们射出的重箭可以穿透虎熊厚实坚韧的皮肤,究其原因就在于制弓所用木料,密林之中千年老树比比皆是,优质的铁木随处可见。
只不过因为人力的限制,女真强弓超过一百五十步就会势尽,不过在射程内,杀伤力却能媲美宋军的神臂弩,而且因为发射方便,射手们往往能够一口气释放多箭,从各个不同的角度进行攻击,女真人从练习打猎,这箭术可比辽人强多了。
“盾牌!心辽军重箭!”钟飒可没法分的清楚城下的是辽人还是女真人,城门附近的女墙损毁严重,无遮无挡的弩手如同一个个活靶子,辽军人多,一个换一个对宋军来都极为不划算。
大群长枪手举着盾牌冲了上来,在墙边组成了一道严密的盾墙,纷飞的重箭顿时没了目标,盾牌上传来了“笃笃笃…”的箭支撞击声。
宋军盾牌硬木为基,包裹铁皮,防破甲程度堪比数层重甲,威力再大的箭矢也无法洞穿。
同样的,正对着城门洞的弩军阵前,也涌上来一营长枪手,有了盾阵护佑后,散乱的弩箭复又恢复了严密。
“冲进去!”女真首领声嘶力竭的叫喊着,宋军哪里像有什么伤亡的样子。
“杀!”女真士兵在首领的命令声中,顶着盾牌呐喊着向城门洞内冲去,后方的弓箭手冒着头顶上横飞的箭雨,拼命将重箭射进城门洞后。
“放箭!”五百名弩军排成三排,采用三段射击方式,依次射击,保证箭雨绵绵不绝,而女真人冲进门洞后才发现,到处都是齐腰高的装满砖石的的大车,一只手拿着盾牌,一只手提着兵器,只是用身体撞击力量又不够,放下兵器盾牌用手推的话,不出三息就会被射成刺猬,只能被压制在门洞内无法动弹。
而门外的军士却不知道门洞内的情况,还在一窝蜂往里涌,不一会门洞中就像沙丁鱼群般,被挤了个满满当当!
“扔火油弹!”钟飒见状立马吩咐道,汴京城门上,和城墙之间留有细孔,用于给城门灭火,粗细比床弩火油弹大了不少,于是七八颗点燃的火油弹随即被扔了下去…
降火雨!
门洞内瞬间成了火炉,从而降的火油弹给门洞内的士兵带来了最深层的恐怖与最致命的杀伤,被挤得寸步难移的军士被大火烧得黏在了一起,地狱般的呼嚎夹杂着大火的呼啸,演奏着慑人夺命的舞曲,南北通透的门洞配合着呼啸的北风,像一条双头巨龙一般,向外喷涌着汹涌的火焰,攻城的五千女真立时伤亡过半,连围在门洞内十余步远的宋军,都被喷吐着高温的火焰给逼兔更远!
其余两门的守军有样学样,攻城的一万五千名女真部族,在超越人力可抗的打击下,攻势瞬间土崩瓦解,头也不回地向后逃窜而去,仅余三千余人逃回了大阵!
萧虚烈见状,右手轻轻一挥,咬牙切齿道:“继续给我砸!”
沉寂了没多久的攻城巨兽,又张开了自己的魔爪,钟飒见状,连忙招呼军士冲下城墙,辽军的轰击又要来了。
玄武门。
赵祯站在城门上,望着远远的北城墙,大火和硝烟依旧在弥漫,辽军的轰击又开始了。
横飞的石弹在半空中张牙舞爪,犹如死神挥舞着镰刀,肆意摧毁着人间的文明。
“取朕的盔甲来!”赵祯双拳紧握,下定决心道。
“官家,您要盔甲做什么?”任守忠被心中的念头惊道,颤抖着问道。
“朕的皇城,自当亲自守护!”赵祯正色道,声音里没有一丝颤抖。
“官家不可啊,您万金之躯,不能赴险,老奴不能遵旨!”任守忠一听,连忙跪倒在地,身后跟着的内侍也跪了一片,劝之声不绝于耳。
“取了盔甲来!”
“……”
“任守忠!”
“老奴在!”
“取了朕的盔甲来!”
“陛下!请陛下收回成命,老奴不敢领命啊!”
“滚!…你,林子,去取朕的盔甲!”
“官家三思啊!”
“好…好…好,信不信朕把你们这些狗奴都杀了?!”
跪在地上的一群内侍依然一动不动,赵祯怒极,抽出身边侍卫腰间的宝剑,就要上来砍杀,任守忠一看连忙抱住赵祯的大腿,嘴中不停道:“官家饶命!官家饶命!老奴去取就是…”
“去相府,请相公们快来,官家要上城墙…”趁别人去取盔甲的当,任守忠偷偷吩咐林子道,如今,也只有相公们或许可以劝一二了。
“轰轰轰…”萧虚烈已经孤注一掷了,所有的投石机全部集中轰击咸丰门,每一波都是近千颗石弹呼啸而至,我在城下的宋军都是抱着脑袋大张着嘴,忍受着无休无止的轰击,地面的震动就一直没有停止过,仿佛连五脏六腑都被震得移了位,不少人竟然被震得鼻子里流出了鲜血。
世界上没有攻不破的防线,纵使汴京的城墙再高再厚,也扛不住一个多时辰不断地轰击,六十斤一颗的石弹,一千颗就是六万斤,相当于一个六万斤的大锤狠狠地敲着城墙,足足一个多时辰…
“咔咔…”墙体断裂声在轰击中显得那么的刺耳,钟飒猛然抬头一看,一道道如蛛网般的裂缝也不知何时布满了咸丰门附近的城墙,而城墙在轰击中竟然像一块豆腐般,以肉眼可见的频率前后摇晃着…
“离开这里…快!离开这段城墙,快离开!”钟飒心头大惊,城墙真要塌了,连忙招呼蹲在城下的军士离开,不少军士已经心神具丧,非得当面踢打后方才醒悟过来,而城墙,真的撑不住了…
“轰隆隆…”沉闷的巨响传来,头顶上不断落下砖石,高大的汴京城墙,靠近咸丰门段,终于扛不住连续的轰击,散成了碎块,向下塌了下来,眼见两个军士还捂着耳朵浑然不均头顶上的异状,钟飒也不知从什么地方爆发出无穷的力量,一手一个将两个军士扔出了城墙,待到自己稳住身形想要跟过去时,墙…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