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怎么回来了?”坐镇西平州负责转运粮草军需的沈卞看着风尘仆仆赶到的李现疑道。
“本王还有更重要的事,战事交给狄青了。”李现答了几句,转身对哨骑道:
“公文重要,拨一队骑兵,务必送到!”
“的领命!”
“嗯,快去!”完,身边一队骑兵轰然向北而去,李现这才陪到沈卞身边,脱下头盔扔给任怀亮,长吁一口气道:
“这西南也太热了…八月了啊…”
“哈,十月过后这气可就比北方舒服了,清清凉凉,过冬连火墙都不需烧…”沈卞一听,倒是开口介绍起当地的气候和环境来。
“沈大人,交趾治理的话,应当如何?”李现冷不丁一句话砸了过来。
意外!吃惊!迷惘!此时的沈卞被这个问题给惊得目瞪口呆。
“这…这…交趾反叛已久,恕臣直言,民心并不在我大宋…”
“很好…正视自己就是解决问题的第一步!”李现从水盆里挤干毛巾,敷在脸上感受着丝丝凉意。
“下官有感,迁南人往北,迁北人往南,不出十年,交趾从此归我大宋所有,再无分裂的可能…”沈卞见李现没出声,只得硬着头皮接着道。
“哦?怎么个迁法?”李现一听来了兴致,扔下毛巾一边卸甲一边问道。
“皇室全部迁往汴京,军队作为战俘从事苦役,剩余的男子,青壮迁西藏路、兴庆南路,不从者…斩!”
“这哪儿行?!”李现两眼一瞪喝道,沈卞心下也是惶恐,自学的仁义之道,怎可行如此丧绝人寰之举,连忙跪下请罪。
“斩草要除根,留着孩童,等他们长大了替父报仇吗!!!”
我去,沈卞抬起头满脸惊异,原来你是觉得我不够狠…
“女童送到大户人家为奴,男孩随父北迁,不从者,皆斩!”
沈卞听后颤声道:“这…这…若是襁褓汁”
“沈大人…”李现的手指有节奏的在桌案上一下一下敲着,沉声道:“照我的写劄子吧,回京后我会去和陛下分。”
“…下官领命”沈卞只得低头领命,不过李现还不想就这么放过他,两人在西平州官署里谋划了很久,最终拿出了交趾平定后的治理方略。
除了之前所,还加上了交趾女人只允许嫁给宋人男子,交趾男人除非从军立下军功,否则生生世世服苦役永无翻身之日等等,从根本上将交趾文明从历史中彻底抹去。
“殿下,如今战事刚刚开始,下官觉得商议这些,太早了吧…”沈卞在最后按捺不住地问道。
“呵…交趾增兵谅山之日,就是升龙城灭亡之时!”李现信誓旦旦道。
“为何?能否透露一二?”
李现沉沉地盯着沈卞端详了许久,直看得沈卞浑身不自在,方才悠悠道:“若不是你我旧识,我都有些怀疑你是交趾的奸细!”
“啊,下官冤枉!下官不问了…下官告退!”完,沈卞躬着身子,逃也似离开了官署,李现缓缓走到门口,望着远去的沈卞背影发呆。
“殿下,可需要?”任怀亮站在门口,用手做刀,在脖子上划拉了一下。
“不用,是人都有好奇心,沈卞不会行那等事!”李现摇了摇头,见四下无人,心想考教考教任怀亮。
“启明可能猜到此战谋划?”
“呃…末将不敢!”任华亮愕然,连忙拱手垂眸。
“什么敢不敢?猜猜看嘛,来,进屋。”
“增兵二字,殿下一直挂在嘴边,末将斗胆,此战的关键是交趾增兵?”
“不错啊,接着…”
“交趾能战之兵不超过二十万,精锐也就三万多禁军,若是凉山增兵,交趾其余各处定然防备空虚,此战的关键,就是兵力空虚的升龙城!”
李现抬起头,定定看着任怀亮,心中感叹,人才啊!
任怀亮接着道:“可升龙城又在谅山之南,不攻克谅山,怎么威胁到升龙城呢?末将一直苦思不得解,直到看到殿下向云南路发公文后,方才有些顿悟…”
李现翘起大拇指,鼓励道:“有点帅才的潜质,本王洗耳恭听。”
受此鼓励的任怀亮接着道:“交趾立国根本为富良江平原,升龙城也紧挨富良江坐落南岸,以往我大宋受困于谅山的雄山险关,全是因为无路可走,而富良江的源头,却在云南路的大理!”
“很好…启明的见识,我有些刮目相看。”
“殿下谬赞,若我统兵,必遣大军从大理顺江而下,直趋升龙城,焚毁富良江北岸的良田,切断谅山大军的后路!”
“所以…”
“所以,我军占据嘉暮山就是个诱饵,作用就是逼着李日尊从升龙城调兵所以殿下要在粮道上留破绽,只要李日尊手中握有大军,必定会采取攻势,只要我军粮道受袭,那就明,交趾的大军十有**都已经集中到谅山防线了?!”
李现听了后也没对不对,只是轻轻拍了拍仁怀亮的肩膀道:“大理在时,李日尊此举本王也是无解,只能调集大军步步为营,可如今…启明不错,有些帅才,日后定能单独统兵!”
“末将此生只想守护殿下,万不敢生二心!”
“大丈夫当立不世功业,做我护卫有何意思?”
“…”仁怀亮无语,只是执拗着不肯答应。
“随便你吧,今日信使出发,快马到大理至少十日,西藏路已经调去一军弓骑兵,外加两万步军,两万五千大军早已集结在大理府城待命,顺江而下到升龙城,只需五日,也就是,我们要顶在嘉暮山半个月!”
“那狄将军…?”
“狄青…他看不到这些,他还在琢磨下一步是打扣考山或是扣当山呢,嘉暮山完全是被炮军给吓的,先不后续的援兵哪里去找,单单把重达数千斤的重炮翻山越岭,就不是人干的事儿…
不过启明也无需紧张,狄青是一员猛将,嘉暮山大营地势险峻,坚固非常,若是依寨死守,没有个两三个月,交趾人连寨墙都不定能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