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不足蛇吞象。
就更不用说蒙古这么贪婪,如同饕餮,而大宋只不过是一块唾手可得的肥肉。到嘴的鸭子能让他飞了吗?
郭靖虽然忠厚老实,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傻。
傻能够得到黄蓉的喜欢?能够学会降龙十八掌,九阴真经,武穆遗书?
所以傻不是真的傻,是呆萌,傻傻惹人爱,是大智若愚。
所以,从成吉思汗告诉他要南下的时候,郭靖心中便隐隐升起了一股的不祥预感。
其实对付西夏,大理,就和对付金国一样,完全不需要郭靖出手,以蒙古如今的势力,随便派遣一员大将便能够马到功成。
但是却非让郭靖统兵,而且还附带了窝阔台和托雷两人一起。
这简直是大材小用,大炮打蚊子嘛。
有些事情,如果不深思也就罢了,一旦细细想来,可就经不起推敲。
有了这种不安感觉,回过头来,再来看平日的一些事情,很多往常并没有注意的小细节便引起了郭靖的注意,同时也加深了他的想法。
比如,他虽然在征西之战中立下了赫赫战功,但是一回到草原,便被解了兵权。
再比如,不论走到哪里,郭靖都能够发现好似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一样。可惜他虽然暗中观察过,但是却说一无所获,以前还以为是自己疑心生暗鬼,现在看来,应该是有高手在暗中监视自己,很有可能是一流,甚至半步宗师。
至于为什么不是宗师?
完全没有必要好吗?而且宗师这么闲的吗?再说如果真的是,他也发现不了好吧。
还有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他母亲李萍被成吉思汗迁往另一座营帐。
表面上,当然是为了嘉奖郭靖这个大功臣。但是实际上呢?细思极恐。
固然,这里比平时所居的大了数倍,而且帐内金碧辉煌,花团锦簇,更是赏赐了蒙古军从各处掠夺来的珍贵宝物。
但是同时,和郭靖一样,李萍也被监视了起来。她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有心人。走到哪里都有一大群人跟着。
且不说营帐外的军队,单单是服侍李萍的八个婢女都不简单。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就更不用说还是不怀好意的殷勤。
郭靖心中顿时一寒。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郭靖脑海之中顿时浮现出了这八个字。
不过,他还没有完全确定。
为了证实心中的想法到底是对是错。
晚上回到大帐之中,郭靖将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的和母亲李萍说了。
“娘,你说我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现在该怎么办啊?”
“靖儿,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是对的。”李萍闻言面色一肃。想了想,然后道,“不如这样,你不是说大汗给了你一个锦囊吗?我们直接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可是”郭靖迟疑了。
成吉思汗给的锦囊,上用火漆密封,漆上盖了大汗的印章。破了火漆上金印,那可犯了死罪。
“不用担心。”李萍看着郭靖的样子,很是自信的笑道,“娘其他本事没有,但是女人的针线活却是不差,临安府织锦之术,天下驰名。你妈妈是临安人,自幼学得此法。又何须弄损火漆,只消挑破锦囊,回头织补归原,决无丝毫破绽。”
郭靖闻言顿时大喜,既然李萍这么说,他自然也就信了,没有后顾之忧,两人当即取过细针,轻轻挑开锦锻上的丝络,从缝中取出一张纸来。
然后便发现其中写的是成吉思汗一道密令,命窝阔台、拖雷、郭靖三军破西夏和大理之后,立即移师大宋,以迅雷不及掩耳手段攻破临安,灭了宋朝,自此天下一统于蒙古。
“果然如此。”
看到这里,郭靖和李萍都不意外。
成吉思汗要是能够放过大宋这块唾手可得的肥肉,那才是怪事。
但是后面的话,却是让他们两人一股凉气直接从脚指头窜上了天灵盖。
密令中又说,郭靖若能建此大功,必当裂土封王,不吝重赏,但若怀有异心,窝阔台与拖雷已奉有令旨,立即将其斩首,其母亦必凌迟处死。
“呵呵,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果然这是放在四海皆准的道理。”郭靖和李萍先是一眼,尽皆苦笑一声。
对于眼下的状况,他们难道没有预料?
但是预料和真正的面对显然还是有所差别的。
站在不同的角度,感受是不一样的。
如果站在成吉思汗的角度,他这份密令就没有问题。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