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我,老眼昏花,半天才说道。
“唐婴,好。不枉师叔传你衣钵,大理段氏后继有人。”
段延平仔细看过四个卷轴,点头道。
“嗯,经卷完好无损,虽然另外两部有所损毁,但尚可修补。段氏武功不落外人之手,总是祖宗保佑。”
众人一片唏嘘感慨,众僧护着严明返回寺中,段延平看着一个方向,树林尽头是一条小河,河对岸隐约可见一个矮小的身影。
定睛看去发展并非那人身材矮小,而是他跪在河边,隔岸相望。
“锦瑄大哥……”
我脱口而出,看向段延平,在跳动的火把光芒照射下,他脸上的皱纹更加深刻。犹豫片刻后,叔父轻叹一声,对我说道。
“走。”
说着他转身离去,我连忙抓住他衣袖。
“叔父,今天我留在这吧。”
段延平深深看我一眼,点点头,又看向河边跪伏在地的段锦瑄,再次一声轻叹,拍拍我肩膀,转身带人离去。从他萧瑟的背影中,我看出了难以掩饰的伤痛与寂寥。
姜小白的尸首被大内侍卫带走,我并没有交出七海星图,这种东西还是在小范围内研究比较妥当。
命令阿萨辛四散警戒,我掠过河面,来到段锦瑄面前,将他扶起。
“大哥,叔父说让我陪陪你。别来无恙啊?”
段锦瑄看了对岸良久,直到那边空无一人,才没落地回过头来上下打量我。
“婴弟,你回来了。”
看着他成熟许多也沧桑了许多的面容,尤其是那双真挚的眼眸,我还是有点欣慰的。我们一同回到他幽居的茅草屋,一边烧水做饭一边聊天,主要是我在讲最近两年的境遇。期间慕容嫣与龙璇音过来了,带来了几坛酒和一些肉,我们四人围坐在屋前的石桌旁,喝酒行令,一番热闹。
半夜,慕容嫣留在草屋,段锦瑄把我和璇音赶走。回去的路上,我们依偎在马车里,周围只剩下车轮碾过碎石路的声音,规律而让人平静。
“师兄,成亲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我将脸埋进璇音发间,嗅着芬芳,有些迷醉。
“你想试试吗?”
璇音低下头,不再说话。
我的脑海里却掠过帕蒂最后的眼神,那个小姑娘,她的满眼满心满世界,都只有我。哪怕到了生命最后一刻,她也全部属于我。
“璇音……”
我轻语,她静静等我说下去。
“明天,我们一起去见叔父。”
心脏敲击着胸膛,平静而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