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的。”朱公公笑道。
这老太监已然年过半百,一笑脸上的褶子都皱成了一团,但白的出奇。
都说这宫内水土养人,可真正养人的,却是那最高权力者天子的隆恩。
顾侯爷当即便坐上了宫内驶来的马车,随着一同入了宫。
皇宫建在西京城内地势最高的地方。这重重深宫,是被朱红色的高墙环绕而成。古树参天,枝繁叶茂,气氛压的人喘不过气来。这碧色的琉璃瓦片,在宫殿上被太阳折射便泛着金光。
顾候随着朱公公,在天听殿门前等候。
这天听殿,是陛下新建的书房。整个宫殿建在整个皇宫地势最高的地方,殿后边便是悬崖峭壁。
由于地势过高,这殿宇周围常年笼罩在云幕之中,层层环绕。湿气过重,便引得地面湿滑。
按理说这样的地理位置是不适合做书房的,但不知为何,这殿内却干燥的很,没有一丝多余的湿气。
刚落脚的功夫,顾候便看见亓渊从殿中走了出来。他的脸上情绪不明,见到顾候,匆匆问好便走掉了。
这时,朱公公从殿内走了出来。
“顾侯爷,陛下请您进去呢。”朱公公迈着小碎步子,健步如飞的走在这湿漉漉到打滑的石头地上。他的气息很稳,丝毫看不出来有些许吃力。
顾候身穿命服,跟在朱公公身后走了进去,却险些被这露水滑到。
天听殿中,正殿上的主位空着。朱公公回头看了顾候一眼:“侯爷不必担心,这边请吧。”
他左拐右拐,穿过长长的回廊,走到了内殿。
这回廊两旁是高到殿顶端的书架,上边的书陈列的琳琅满目,被分别用不同颜色标注了起来。
朱公公走了进去,行礼道:“陛下,顾候到了。”
就只瞧见,这六洲的主人身穿常服半倚在榻上,面目俊朗,岁月的流逝仿佛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他挥挥手,打发了朱公公去,这举手投足之间皆是帝王之气。
这气场大到看人一眼,那人便吓到屁滚尿流。
当然这人不是顾候。
顾候入仕几十年,当真是有几分地位的,不然他在陛下面前也不可能直的起腰来。
“陛下万安。”顾候行礼道。他的态度不卑不亢,站在榻前等着陛下开口。
“你可知,我今日叫你来何事?”这皇帝说话声不紧不慢,声音雄浑,他不时翻动着手上的书本。
他的身后便是天听殿后院,后院后面便是悬崖峭壁,被群山峻岭环绕。常年碧绿的古树压在半山腰上,似乎还能听见林中野兽的低吼。
“臣,并不知。”顾候回道。他只身站在殿中,除了陛下和自己,连个服侍的人都没瞧见。陛下是喜静的。
“朕听闻,最近你这侯府热闹不少。”这皇帝愣是没有抬眼瞧顾候,“先是与诩王有联系,又有景焱夜里去你府上做客。”
他冷哼一声:“顾候爷这府里,可真是热闹。朕这几个不成器的儿子,竟都三番五次去与你结交。”
“臣惶恐。”顾湛一愣。不过这愣倒也转瞬即逝,他瞬间就反应过来了,这不仅是宫中内外,就连整个西京城也布满了陛下的眼线。陛下,这是在提醒自己。难不成单单是提醒吗?那就叫进宫来未免也太过严肃。
“你这老东西,倒是站的硬。”陛下突然轻声笑道,“这朝臣与皇子交往密切,是什么罪名你可知?”
“老臣不敢。”顾候拱手微微行礼道,“臣那不争气的女儿离家出走,是三皇子殿下带回府中的,至于五皇子的玉佩,臣实在是不明所以。于是臣今日入宫,特地带了过来,交于陛下。”